宁微倾看着沈苏姀的眼神让沈苏姀略有些不舒服,欲言又止,眼底更带着疑惑,沈苏姀心知刚才的话定然被她听到了一半句,她面色泰然的看着宁微倾,“七王爷和宁世子呢?” “他们在书房谈事情。” 沈苏姀颔首,“听贵妃娘娘说七王爷的身子不好,她很是担心。” 宁微倾果然挑了眉,“怎么回事?” 沈苏姀回想片刻,“似乎是旧伤复发。” 宁微倾眼底暗色一闪而逝,眉心微蹙略有两分不放心。 沈苏姀对她笑笑,“想必七王爷没告诉你们,不如你再过去看看?” “看贵妃娘娘的样子似乎很是严重——” 或许是沈苏姀的眼神太过无害,宁微倾想了想点头,“那你好好歇着,我过去瞧瞧。” 宁微倾刚走便有宫女为沈苏姀送药来,她从善如流的喝下,因药中有催眠之物,没多久便睡着,室内安静至极,沈苏姀迷迷糊糊之中只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她不知来的是谁,只知道一道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脑仁儿一疼又做起梦来! 素雪皑皑,狂风大作。 九巍关之外的寒风好似刀剑一般凌厉,她不知怎么她竟然出了关,眼睫上冰凌簌簌而落,目之所及皆是身穿敌军军服的焉耆人,他们各个手执长枪利剑,全部都对准了她! 她看着这场面眼底却燃起了熊熊大火,敌军扑面而来的高昂士气不仅没有压垮她,反而更让她生出一种从心底涌上的嗜血般的渴望,她震了震手中长生剑,银色的剑芒光晕耀眼,刺耳的剑鸣直冲九霄,身骨血脉之中泛出一股子奇痒,这痒来的蚀心,唯有敌人的热血可解,她喉间爆出一声低喝,运气扬风朝对面敌军杀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已经不畏怕鲜血,也不害怕死亡,她会因为敌人的血而兴奋,她也知道,只有敌人死足够多的人,他们才会对大秦望而生畏再也不敢生出侵略的心来,她更知道,焉耆一日不消亡,她和她的将士们就可能永远不能回家! 边关并没有什么不好,那里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那里没有君临城中的勾心斗角,她甚至不必那么的掩饰自己,因为这群只会上阵杀敌的傻子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么多的细节,她曾经想过一辈子守在边关不回去,可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威远侯的“嫡子”,她是步天骑的少将军,终有一天,她要披着赫赫荣光回去,到那里接过苏阀这面大旗,以男儿身完成这一辈子的护持,想想很难,可她早已习惯。 剑锋如影,敌人根本看不清楚这位神出鬼没的少年郎是怎么出招的,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自己喉咙上就生出一抹凉风来,再看时她的身影又去了下一处,而那突突的冒血声正代表着自己已经离死神不远! 她便是以如此出神入化的身手来完成这以一敌百的绝杀,她根本不把这百人放在心上,她只是在心中计算,这一次比上一次少用了多长时间,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她的剑却更快,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眼看着还有十多人便可以结束这场战斗,她的眼睛陡然被另一处的打斗声所吸引! 距离她数十丈之外,一道墨色的身影也在和一群焉耆兵缠斗,相比她眼前的,他那处的焉耆兵还剩很多很多,几十个人围着他,将他一点点的的逼退,巨大的血腥味之中,他艰难的突围,然而他似乎身受重伤,依旧被人挡了住——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步步退败,墨剑被打落在地,他整个人似乎再无招架之力,她身后又有劲风来袭,这边厢却看到他正被他们逼退至崖边,她并看不清远处那人的脸,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她宁愿生生受了背后一刀也朝那坠下悬崖的身影疾奔而去,好似一只离弦之箭她追着那身影坠了下去,然后,她看清了那张脸! 在巨大而眩晕的失重感之中沈苏姀骤然惊醒,睁开眼看着那墨色的帷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天旋地转之感,心头急跳不止,沈苏姀深吸口气,缓了良久才重新睁开眼,墨色的帷帐,墨色的锦被,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味,沈苏姀稍稍动了动,四肢略有些发麻,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汗,这一下,不管有没有受那湖水之凉相比都无碍了。 刚刚得来的松快没有持续很长,沈苏姀一转头,愣了住。 好似第一次躺在这里一般,那道墨色的身影在这幽暗的室内仍然站在距离床榻几步之地,他看到了她醒来,四目相对一瞬,他眼底似乎有异样闪过,随即他转身,走到角落将落地的宫灯点了着,昏黄的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