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面色漠漠,“没怎么。” 嬴策与沈苏姀一起往里头走,见沈苏姀如此满不在乎的模样摇了摇头,“苏姀,七哥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冷酷,他对你和对旁人不同,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别说是你了,只要是没有惹到他的人他都绝不会乱动,他看起来凶,可实际上却是个软心肠的。” 嬴纵是软心肠的?! 沈苏姀心中冷笑一声,“要是不仅惹了他,还与他有世仇呢!” 嬴策看着沈苏姀那似真似假的样子,料想着沈苏姀和嬴纵之间肯定是闹什么矛盾了,世仇什么的定然是扯不上的,他虽然并不认为沈苏姀和嬴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还是十分慎重的回答了沈苏姀的问题,“如果我是你说的那个人,那我会选择自行了断。” 嬴策语声幽幽,听得沈苏姀心头一抖,她的脚步慢了半拍,嬴策却并未发现她的不妥,眼看着嬴策独自先她一步进了内室,沈苏姀咬了咬牙,“可惜,我不是会自行了断的人!” 内室之中陆氏已经醒了过来,看到沈苏姀穿着那身衮衣而来一时笑的眯了眼,“丫头真是穿着什么都好看,司针纺这次的活做得不错,待会子哀家可要赏她们才是!” 沈苏姀抿唇一笑,“太后娘娘实在太宠苏姀。” 陆氏看着沈苏姀摇了摇头,“哀家可没忘记你救过哀家的性命!” 沈苏姀自是又想起了那一次在太液湖边的意外,听陆氏这般说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一日不管是谁在太后身边都会救太后。” 沈苏姀这般说,陆氏也没说话,只是分外深长的拍了拍沈苏姀的手背,此刻早已经过了午时,眼看着天边暮云沉沉陆氏不由得再次唉声叹气起来,“这雪不停,百姓们遭罪不说最难熬的却是南境的将士们,哀家昨天晚上又梦到咱们打了败仗。” 沈苏姀扶着陆氏下榻披上一件外袍,嬴策和嬴纵坐在一旁的宝椅上听着这话眉头也是一皱,陆氏一边由沈苏姀为她抚平衣上的褶皱一边道,“咱们或许不觉,做百姓的最怕便是打仗,最辛苦的却是在前线的战士,遇上这样的天气,这仗不知要拖多久,那犬戎这一次哀家看是有备而来,那使者之死不是未曾查出来缘故吗,说不定便是他们自己下的手,好为了向大秦发兵而找个借口,也不知道镇南军是怎么回事,归州都能被丢掉!” 陆氏早年间在朝堂上的决断力此刻表露无遗,犬戎王的十万大军来的太快,其势头也太过凶猛,而镇南军的异常却是最让人担心的,沈苏姀闻言便下意识的看向了嬴纵,果然,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一个淡漠一个冷寒,不过一瞬便似蜻蜓点水一般的滑开了去,虽然只有这一眼,可两人心底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镇南军是真的有奸细作乱,这样的仗任是谁都不好打! 陆氏因南境之事满腹沉郁,嬴策和嬴纵也都垂着眸子未曾接话,室内顿时有片刻的静默,窗棂之外有忽忽作响的寒风声,还有簌簌落雪声,却只愈发衬得室中安静的可怕,沈苏姀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抚陆氏一番,呼啸而过的风中却传来一阵琴声,那琴音本是低沉而悠长的,却被风送到了寿康宫,沈苏姀心头一动,一转头便看到垂着眸子的嬴纵缓缓地抬起了头来,满眸沉色的陆氏也是呼吸一滞,只待那琴声在窗外回绕良久才回过神来。 “是贵妃——” 陆氏一言沈苏姀才知道原来是西岐茹的琴声,那琴音不过一瞬便被风声盖了过去,沈苏姀并不擅琴,却觉得那琴音缠绵深重撩人心魄,好似从天边从上古传来一般,想来想去却也没想出来那是什么曲子。 嬴策侧耳听了一会子,待那琴音消失才有些感叹的开口,“早就听说贵妃的琴艺乃是天下一绝,却极少在宫中听她再弹起过,这曲子……倒是从未听过……” 嬴策的性子对这些自然是感兴趣的,本想着嬴纵或许能为他解惑,谁知嬴纵不知何时又垂下了眸子,鬼面之下的薄唇微抿,好似未曾听见嬴策的话一般,嬴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问下去,沈苏姀看着此刻的嬴纵却觉得有两分奇怪,到底奇怪在何处沈苏姀却又说不上来,随即摇了摇头没再去想此事—— 因是到了新年,虽然因为南境战事和雪灾整个大秦都笼罩在一片灰色的阴云之下,可到底是辞旧迎新之时,因此宫中还是做了小小的装扮,寿康宫之中换上了新的帷幔宫灯,每一处旧尘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因为天色阴沉,宫灯早早的便被点了亮,刚过了申时三刻嬴华阳和嬴华景便盛装打扮的到了寿康宫中,有了两位孙女流利的吉祥话再加上嬴策时不时的逗乐整个寿康宫顿时溢出两分喜气,沈苏姀虽然已经是王侯之身,却还是像以前那般守在陆氏身旁,陆氏看的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在赏嬴华阳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