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主子有令,你最好能在明日一早便离开君临滚回你父亲身边。” “否则,后日你只怕再没机会去见你父亲了。” 冷酷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四句话好似腊九寒天的风在紫衫少年心中掀起滔天波浪,他额角汗意如雨而下,怎么也没想到还是为了那洛阳候之事,想起适才几位同伴的劝告紫衫少年一时有些后悔,如果,如果刚才他听了他们的话该多好! “听明白了?” 冰冷的疑问传来,紫衫少年心头一凛,凭他的性子便是一把大刀架在自己脑袋上他大抵都会顶几句嘴,可感受到自己身后那道森寒的气息,少年吞了吞口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使足了力气才微微的点了点头,身后之人似乎满意,那凝在他周身的劲风罡气也缓缓地撤了去,紫衫少年内单早已湿透,听见有脚步声远去,他忽然鼓足勇气转身看向了那正欲离去的少年,“敢问阁下,你家主子是谁!” 黑衣少年的脚步不停,“镇东将军教子无方,我们主子的信已经送去东海了,去问你父亲吧——” 紫衫少年眸子陡然大睁,一张惨白的脸看了看这宫闱眼底满是惊怕之色,能为了洛阳候用这样的方式出头的必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可除了这二人,连他父亲都能教训的人该是谁?紫衫少年脑海之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名号,高壮的身子一抖,他甚至来不及等到这赏花宴结束,霍然转身便朝寿康宫宫门的方向疾奔而去…… · 沈苏姀走在人越来越少的廊道之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已经过去了几日,无论如何他的伤应当好了几分,可适才那小丫鬟却说看到他手上有血,哪里来的血?沈苏姀眉头皱起,想着今日里寿康宫的人多眼杂眼底缓缓地生起了冷雾。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一抬眸便能看到正在西移的太阳,沈苏姀算了算时间,从适才那丫鬟发现嬴纵受伤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是被人暗算还是遇到了刺客还是旧伤复发?沈苏姀心中一时拿不定注意,脚下的步伐却是越发快了! 走至西殿,除却寿康宫中寻常巡逻的侍卫之外,那殿门之外再没有守卫,沈苏姀本来有些犹豫,却在看到那半掩的院门之时打消了疑虑,看了看空荡荡的院落门口,沈苏姀愣了愣才往门中走去,走入院中,反手将院门关了上,看着这静悄悄的庭院沈苏姀心中略微提起了警惕之心,院子因为日久无人住而生出了两分萧瑟之感,冷风一起惹得沈苏姀身上一凉,随之那小腹之下的坠痛又忽的一闪而逝,沈苏姀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见得那殿门半开,她干脆加快了脚步朝殿门走去。 因院子里的阴森沈苏姀并不敢掉以轻心,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之时却遥遥看到一抹身影正静立在正殿左厢的窗边,隔着一道垂下来的珠帘,沈苏姀将那笔挺的背影看的分明,在那临窗的矮榻之上热茶点心齐全,他哪里是受伤,分明是为了避人在此暂作歇息而已,沈苏姀眉头一挑,心头忽然生出两分怪异之感,正在她轻手轻脚的准备退出门外之时,那站在窗边的撩黑身影忽然转过了身来…… “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骤然落定的低寒语声让沈苏姀一顿,那正在往外退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眉头微蹙,她眉眼之间染上两分懊恼,索性砰的将那殿门一把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嬴纵眼底带着微光一闪,眉头微蹙看着沈苏姀,“侯爷不会是为了本王来的罢?” 沈苏姀上下看了他两眼,冷哼一声,“王爷难道不知此处以前是我的住处吗?” 嬴纵微微颔首,“原来侯爷是故地重游。” 嬴纵说着话便轻咳了两声,煞白的面上更是半分血色都见不到,沈苏姀见他如此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受没受伤,一时只将眉头皱了起来,嬴纵看她两眼,“既然与本王遇上,也实在是有些巧,侯爷请坐吧,今日的寿康宫安静的地方不多。” 嬴纵抬手一请,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手一抬从旁边拿出一个青瓷茶杯出来,抬手为沈苏姀注满了一杯茶水,沈苏姀看着嬴纵的模样心头生出两分疑惑,嬴纵却全然不理她那诡异的目光,转过身便站在了窗边,一时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沈苏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注意力好似不在她身上,既然如此她何必纠结别个,倒显得她不大气,沈苏姀自然也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喝茶的打算,一转身准备告辞,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的眸光陡然间瞟到了案几之上放着的书册,本以为只是一本极为普通的被他拿来消遣的闲书,可此番一瞧才算是被她看出门道来! 竟然是申屠孤给她的名册! 沈苏姀欲转身而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抬眸问嬴纵,“秦王拿着这本册子是何意?” 嬴纵转身看一眼沈苏姀,“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沈苏姀眉头一挑,心头因他这话立时生出两分怒意来,“这是当初我拿给侯爷的东西,难不成还问不得不成?” 嬴纵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