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昀……”她弱弱地叫他的名字。 他不说话。 “张逸昀……”她又喊,可怜兮兮的,带着哭音,好像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明知这是谎言,他麻木的心依然皱成一团。 一只湿湿的手伸了过来,抚上他的面颊,然后是带着水汽的嘴唇,试探地碰在他的脸颊上,见他没有躲避,才轻轻地碰在他干裂的嘴唇上。 水龙头落进了浴缸,出水面向上,在酒店浴室里喷出一座小型喷泉。 张逸昀的衣服在水雾里迅速打湿,他恍若未察。 金发的少女和银色头发的高挑少年在四散的水花中忘情吻着,一开始是她主动,后来是她承受,原本宽敞的浴缸在少年加入进来后立即变得拥挤。 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水花飞散的声音,静谧的好像世界的终结。 他把她压在身下,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喊他的名字,身体一半因她火热,一半因她冰冷,他的灵魂,在火焰和寒冰中来回翻滚却无力挣扎。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要了她多少次,这是第一次,金鲤真在完事后无力起身,她软绵绵地躺在自己怀里,任他擦干她身上的水滴,把她抱回床上。张逸昀躺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惹人爱怜的面容。 她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然后慢慢挪了过来,抱住了他。 “你喜欢我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然后在他反悔前,金鲤真就给出了回答。 “我喜欢你。” 她一如既往地笔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又黑又亮的清澈眼睛里没有一丝隐瞒。 “你是我最喜欢的……”金鲤真差点把“奶”给脱口而出,还好反应迅速,马上给纠正了回来:“……人。”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曲小敏,她的身份只可能是我的妹妹。”张逸昀说:“……和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金鲤真第一次听见这话,她抬起头看着张逸昀。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遇上了一次意外事故,是曲小敏的母亲牺牲自己救了我。曲小敏的父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她做清洁工的母亲一人把她拉扯大,她的母亲去世,曲小敏就成了孤儿,于是我的父母收养了她。曲小敏成绩优秀,学习刻苦,我的父母很喜欢她……她替我履行了我尽不了的责任,圆了我父母在我身上圆不了的梦。” “从她母亲在手术台上被人蒙上白布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我无法抛下的责任。” 她失去了唯一的家人,所以他决定成为她新的家人。 他将她看作是自己血缘相连的妹妹,想要尽全力呵护她健康成长,甚至他怀着自以为彼此同病相怜的一抹怜悯,想要共同承担她孑然一身的悲伤,却不知为何她会从小心翼翼扯他衣角的女童长成了敢拿粗粝的剪刀用力割开手腕的少女,她总是说着不希望他成为谁都看不起的垃圾,但实际上,在她眼里,他早就成了见不得人的垃圾。 “下个星期有场很重要的比赛,我会求教练让我上场——”他说:“如果表现出色,我再求他让我成为正式球员,正式球员可以自由外出,那时候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他说了两个“求”,最后一句,仍是请求: “不要再去找其他男人了……好吗?” 他以为金鲤真会说“好”。 然而她沉默半晌,说的是:“我们分手吧。” 张逸昀愣住了。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金鲤真直视着他的眼睛,坦荡的目光就和刚刚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一样。 金鲤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束缚,身为织尔蒂纳,她也不会属于任何人,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织尔蒂纳,她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