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珍舒服地直叹气。 她想起刚从医院醒来的那段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在床上躺得实在太久了,整整一年啊。虽然有护工帮她翻一下身体,姜文霂是不是带她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的,还动弹不得。 整个身体都麻麻,软软的,走不了几步路,她便活像跑了五百米的跑道,喘得不行,汗如雨下,整个人虚得不行。整个人像病怏怏的,胸中一直有团莫名的火,但她连想发火都不知道怎么发。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便要睡着了。 临睡前,她一直惦记着要把头顶上很亮的大灯关掉,想留一盏橘红色的床头灯给姜文霂的。结果,她的眼皮想被黏住了一样,怎么努力睁开都睁不开,整个身体很沉很沉,她连举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实在是困得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被她惦记着的头顶上的那盏大灯被人关掉了,房间里只留着一盏床头灯,房间满是一片橘红色,房间里一片静谧而温馨。 陆秀珍此刻被惊醒了,原本闭着的眼睛这会已经能半睁一条线,她迷迷糊糊地见到眼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把她往外掉的身体抱进床里侧,让她的脸正面朝上平躺着,又将被她压在身体下面,已经皱成一团的被子抽了出来,盖在她身上。 陆秀珍努力地睁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 “文……霂?” 她不怎么确定,声音听起来似乎像在说梦话一样。 姜文霂摸了摸她的额头。 “睡吧。” 声音冷冷淡淡的,但语调很轻柔,听起来更像是陆秀珍在发梦一般。 她努力强撑着不要睡着,一直在默默地等着姜文霂去浴室洗澡,等她感觉身边的位置凹陷了下去,姜文霂似乎也睡进被窝里的时候,她便挪着身体,靠近姜文霂,靠着他的肩头舒舒服服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秀珍便已经醒了。她扭头望了望身侧。 睡在她旁边的姜文霂这个时候还在沉睡中,在工作中习惯皱着的眉头这个时候才终于松开了,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地平静。 她勾着嘴角,悄悄在姜文霂饱满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正如往日他经常对她所做的。她蹑手蹑脚,小声小声地走进浴室拿起牙刷刷牙洗脸,再轻手轻脚地走进衣帽室,小声小声地拉开衣柜,随意拿起其中一件衣服,快速地穿戴好,像贼一样缓缓地拉开门,眼睛又紧张地瞧着床那边的动静。 姜文霂始终保持着她刚才起身的平躺姿势,睡得很优雅安静,哪里像她,晚上还叉开双腿在床上肆意滚动的,也就是只有姜文霂能受得了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她先跑去婴儿房看看两个小家伙。 月嫂这个时候还在睡梦中,就在隔壁房间的床上躺着,婴儿房与月嫂的房间中间的墙壁上有一个打开的窗户,可以随时察觉到小孩子有没有醒过来或者预防发生什么事情。 她走进婴儿房的时候,躺在小床上的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手里捏着系在脖子上的围兜,嘴还咬着围兜,正玩得不亦乐乎。 两个小家伙看见陆秀珍,倒是停止了咬围兜的动作,两双大大的眼睛一直在望着她,黑黑的眼珠子里都是她的身影。 她瞧着两个小家伙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暗叹可爱,欢喜地直奔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小家伙的手指也勾着她的手指,歪着脑袋朝她嘻嘻地直笑,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她跟小家伙玩了会儿,才叫醒月嫂,让他们看看小孩子是不是饿了。 等她抱着吃饱喝足的小家伙下楼的时候,厨房已经有人在忙活了。徐女士跟姜文霂还没起床,姜老太太跟老爷子却因为年纪大,睡得不多,这个时候也已经醒了,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粥。 看到她下楼,两个老人家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来。 等她入座,她左手拿着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