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琛当时已经十余岁,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他点点头,道:“确实,王选侍说得偏差不大,只是……” 萧锦琛扫了一眼舒清妩,觉得同她说实话应当无妨。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若不是王选侍再度亡故,他是不会回忆起来,也不会拿出来同旁人说的。 毕竟是皇家丑闻,好端端一个宫妃,怀孕八个月,还是叫人害死了。 说出来,简直是在骂先帝无能。 萧锦琛却是不觉得特别难看,事情都发生了,如何掩盖也照样有宫里旧人知晓,那到底是几条人命,说实话并无不妥。 “只是旁人不知道,张才人不是烧死的。” 舒清妩狠狠捏紧手心,尖锐的指甲扎入手心里,令她一阵刺痛。 不是烧死的,听着好一些,却又觉得莫名凄凉。 萧锦琛看了一眼贺启苍,贺启苍才敢说:“婕妤娘娘且简单听听,旁的事万万不能拿出去讲。” 舒清妩道:“本宫知道。” 她又自称本宫了,萧锦琛看了看她,没多言。 贺启苍道:“后来太医院查验,张美人是死于一种很奇怪的毒物,初时接触人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渐渐会身体衰弱,失眠多梦,头疼难忍。这种毒并非大齐特有,听闻是北漠的一种沙漠之花,名字太医院也无所得。” 张美人的脉案就在太医院,到底有什么病症一查就知道。 因为毒性太慢,也太不明显,太医都以为是因着身体底子不好又有孕,所以才如此疲惫,若不是她这么死了,太医也查不到那些细枝末节。 听到这句话,舒清妩的心跟针扎一样。 头疼失眠,疲惫不堪,体弱多病。 这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难道说,害死张才人的跟害死她的会是一个人? 舒清妩低下头去,觉得这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她还来不及深思,就听贺启苍道:“婕妤娘娘,张才人到底是怎么过身的,宫里知道的人不足二十,大凡都是慎刑司并尚宫局的老人,都是锯嘴的葫芦,不会乱说。” “所以,害了王选侍的要么就是对张才人的死一知半解,”舒清妩总结道,“要么就不是因为张才人。” 贺启苍松了口气,看舒清妩想明白了,这才道:“娘娘聪慧,正是。” 话都说的差不多,萧锦琛也不好再坐下去,他还有许多事,不可能为了一个选侍耽误大好时光。 萧锦琛起身,对舒清妩道:“这事之后慎刑司还会查,若是询问道你头上来,你且多担待。” 看刚才舒清妩那个态度,她应当是极不喜被人诬陷和质疑的,萧锦琛能在那么吵过之后还能温言一句,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 就连贺启苍惊得都差点甩掉手里的拂尘,几乎都要惊呼出声。 但舒清妩却一点都不领情。 她起身相送,听到这一句却反问:“陛下,臣妾只想问您一句话。” 舒清妩一字一顿道:“陛下可曾,真的怀疑过臣妾?” 萧锦琛顿了顿,他回过头来,逆着光,他看不清舒清妩的表情。 他几不可查地错开眼睛,仰头看向天际银盘灼灼:“舒婕妤,宫里以证据说话,证据不足,朕不会胡乱猜忌。” 他说完,头也不回离开景玉宫。 舒清妩站在门边,看着他果决的身影,蓦然一笑。 “证据说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