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这么麻烦,我死咬!咬着也不干,”凌雅柔跟舒清妩念叨,“这么热的天,我躺在殿里吃奶冰不好吗?想到一会儿还要去百禧楼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舒清妩安慰她:“没事,进了百禧楼咱们先去换衣裳,你用温水擦擦汗,能去去暑热。” 凌雅柔又叹了口气。 她对舒清妩真心实意道:“我发现,你比我耐性好太多了,我是一点罪都受不了的。” 舒清妩抿嘴笑笑:“不能受就不受,我不怎么太怕热,要不然我也要抱怨呢。” 这话让旁人听到只会说她们不识抬举,但听在凌雅柔耳中却颇为受用。 凌雅柔看了看她,发现她确实出的汗不多,不由道:“你是不是体寒,这个要用心治。” 舒清妩懂她关心自己,知道自己还是想有个孩子的,便点头道:“嗯,我明白的。” 两人聊会儿天,心就静下来。 待到了百禧楼换过礼服到正殿,发现人都到齐了,除了萧锦琛、谭淑慧和郝凝寒,宫里所有人都来了。 甚至连许久不曾露面的张采荷也踏出了碧云宫,此刻她正坐在台下,低头发呆。 舒清妩和凌雅柔的位置已经被挪到主台上,她们俩一左一右陪伴着太后,看起来场面异常温馨。 大概是萧锦琛给张家世子选的婚事很好,太后现在是满面红光,她先是勉励舒清妩跟凌雅柔几句,然后就让宴会开始。 于是,歌舞声起,百禧楼里热闹起来。 舒清妩跟凌雅柔偶尔跟太后说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台下的歌舞,舒清妩注意到,张采荷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低着头默默用宴席。 这倒是有些意外,她跟凌雅柔当上妃子,张采荷还是个嫔,这种给她俩祝贺的宴会要么是张采荷直接闹脾气,要么是根本不会来,无论哪一种,都比现在的张采荷正常。 舒清妩这几日一直在忙大典的事,没有过分关心碧云宫,此时倒是上了心。 除了张采荷之外,冯秋月跟齐夏菡看不出有什!什么不同来,再往下是骆安宁和赵小曼,也就是赵选侍。 萧锦琛后宫人数一直不多,他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人太多就会有乱子,这个是一定的。 且说此时才隆庆二年,萧锦琛的精力都在前朝,正巧也没时间多来后宫。在王穗儿出事之后,郝凝寒又陷入昏迷,谭淑慧被褫夺封号闭宫思过,现在在百禧楼的连十个人都凑不出来。 人少,不代表事情就少。 她以前总是记不得这个人,骆安宁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她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挑一件事,她仿佛是宫里的隐形人,就连赵小曼都比她有存在感。 因为凌雅柔偶尔也会领着赵小曼出来玩。 骆安宁就不一样了,齐夏菡那样子不说出来玩了,就连在宫里多走几步路都难,因此骆安宁似乎就更没什么机会出宫。 但齐夏菡不是主位,她也不可能拦着骆安宁不让骆安宁出来,也有可能,骆安宁真的是与世无争。 进了宫的人,又有谁会是与世无争呢?且不提现在如何,就看骆安宁曾经诞育了大公主,舒清妩就能知道她的心机不会比旁人少。 为何别人都没有孩子,唯独她的生了下来? 舒清妩以前从来没活明白过,现在想来,她不是因为太过不重要才幸运生下大公主,而是因为……她能自保呢? 舒清妩垂下眼眸,心里是百转千回。 虽然重生之后似乎依旧困难重重,但她却也这么走到今日,前路或许依旧坎坷,可未来却是光明的。 她不知道为何就是有这种自信。 破解前世的所有谜题,倒也有趣而刺激,舒清妩其实还挺想知道,隐藏在骆安宁平静柔和面容之下的,会是什么样的灵魂。 百禧楼中,此刻正是歌舞升平。 在相距不远的静晨宫后殿西侧殿里,一个身穿灰色!色布衣的女子正坐在窗前,麻木地侍弄针线。 她的神情很认真,目光中有着执拗和癫狂,伺候她的大宫女翠喜躲在一边,根本就不敢靠近。 那女子做了很久,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丝竹声,她才僵硬地抬起头。 若非认真去看,恐怕不熟悉的人都要认不出曾经风光无限的惠嫔娘娘来。 丝竹声越来越大,谭淑慧忍不住推开窗户,往外面探出头去。 静晨宫里早就破败,哪怕是让她搬静晨宫,皇帝也没派人过来修。 不过就是把西配殿打扫干净,谭淑慧当日就被关了进来。 她只是不能出静晨宫,却也没说不能出西配殿,但谭淑慧看着那个乱糟糟的院子就堵心,至今没有出去过。 可是这丝竹声离得实在有些远,她在静晨宫这里怎么也听不清,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刚被派到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翠喜。 大抵是没人想来伺候她,也没人愿意这时候蹚浑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