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亲的意思不成?” 五太太崔氏笑晏晏的道:“老太太您猜的没错,这事儿确是李太太牵的线,这宋太太和李太太是同族的姐妹,昨儿个李太太便拉着媳妇透了几句,确是这么个意思,这宋太太想替她嫡出的幼子求娶咱们家姑娘。”五太太说到这里就觑了眼姚蒋氏,见姚蒋氏果真皱起了眉,五太太心里便有了计较,道:“这宋家是莆口的首富,宋大太太生了三个嫡子,听说他们家的大爷十八岁就成了举人老爷,今年秋闱倒也志在必得。” “噢?”五太太的话叫姚蒋氏挑了挑眉,五太太就接着道:“宋二爷这些年子承父业,接了家里头的生意,倒也是个稳妥持重之人;这宋三爷,今年年方十八,虽说没两个哥哥这样耀目,如今却也在读书,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看宋太太这样的行事,若娶了咱们姚家的姑娘,又是三伯家的娡姐儿,看来宋太太疼爱幺子果真不假。” “怎地偏是娡姐儿,我姚家还由得她宋家挑么?”姚蒋氏又皱起了眉,五太太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讥诮,心里怒骂,老婆子这些年是越发的端架子了,这几年任她如何想法子,老婆子就是不放她回京去,若不是她急欲离开老宅而转头有求于焦氏,也不会答应替焦氏揽下这么个活计了。 五太太忍了心中的情绪,捂了帕子轻声笑着劝道:“老太太,媳妇倒是觉得,这门亲事倒也是可为。”她话头一转,道:“周家虽说几年前与前头的三嫂子有过口头约定,但这几年下来,一来周家待咱们家并不热络,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周家这样轻慢咱们,这亲不结也罢;二来,周家太太与先头的三嫂关系亲厚,端看娡姐儿姐妹俩这几年来待您的态度,就可得知她们心里必定存了些怨气,若说借到周家的势,媳妇看来这势还指不定是谁借走了。” 姚蒋氏这回深深的看了一眼五太太,心里头却也有些疑惑,宋家的事情,崔氏倒是极为上心,只是她却深知这老五媳妇的心性,并非如大儿媳和二儿媳那般的贪财,一时间姚蒋氏也想不透,不过崔氏有句话说对了,若与宋家结亲,便是姚家与宋家结了两姓之好,相较于把娡姐儿嫁去周家,有着这与那等等忧患,还不若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她想到这两年来姚家在海上的生意一落千丈,虽说姚家有这个底气坐吃老本,但为着子孙后代计,这暗门生意迟迟早早是要丢手的,到那时,姚家正当的生意,还需得和宋家结盟才是。 姚蒋氏越思量越觉着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是个好主意,她的脸上慢慢的却浮上了些笑容,颇为慈和的道:“还是你思虑周详,为了咱们姚家,这两年来辛苦你里外操持!你说得很有些道理,这宋家倒也值得咱们再瞧瞧。”姚蒋氏说完这话,便又轻声吁气,“娡姐儿她姐妹俩虽然对我心存怨忿,但她老子却有一颗慈父之心,前些日子来信,眼瞧着娡姐儿要除服了,让我给娡姐儿寻一门好亲事,既然宋家有意,不妨咱们也设个花宴,请了宋家和几家通家之好来赏园子。” 五太太心里琢磨着姚蒋氏这话的意思,心里顿时明白,看来是拉不下脸叫娡姐儿姐妹回来,少不得要她做这个面子了,五太太便道:“既然请了宋太太,不若媳妇向老太太讨个恩典,花宴那日,且叫娡姐儿她们姐妹也回府来,也好叫宋太太瞧瞧。” 姚蒋氏半晌才点头,却道:“也不知老身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虽说她姐妹二人没良心,但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会害了孙女不成,也罢,到那日你且叫人接她们回府,旁的你且先不说,毕竟娡姐儿还在孝中。” 五太太忙点头应是。 晚间,姚老太爷进了屋,姚蒋氏便把宋家欲娶姚娡的事情向他细说,“宋家想为宋大郎铺路,意在娡姐儿做幼子媳妇,您瞧着这门亲事如何?” 姚老太爷一听是娡姐儿,便知道宋家所谋何意,有个二品大员做岳丈,宋家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姚老太爷琢磨着,宋家在这个时候提出结亲,必是是看准了他姚家的现状,自从海战开打以来,姚家在海上的勾当便被迫停手,原本还有荷兰人的洋铳可以同秦王做交易,但现在荷兰人也在战事上掺和进来,姚家失了这头的爆利,势必要早做打算的,姚老太爷抚须一笑,宋家不愧是莆口的首富,生意人无利不起早,选在这个当口和姚家结亲,既是示好也是结盟,倒也相宜。 姚蒋氏望着姚老太爷一闪而过的笑意,便知这事有戏,便道:“您难道另有打算?妾身可曾坏了老太爷的大事?” 姚老太爷就笑道:“你只管开你的花宴,这门亲事倒也做得,只不过,他宋家选择在这个时候结亲,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我姚家趁机拿他宋家一倾的盐田,也不为过。”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