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维明那边,严丽容这边又做衣裳又买麦乳精,已经算是送了。 他们是二十九下午去送礼的,送完夏樱和周青柏要走,夏维新却叫住了周青柏,说是有话要说。夏樱没放在心上,自个儿先回家了,明天除夕,今儿个有的忙呢,肉圆子油条蒸菜,这全都是要提前做出来的。 周青柏也很纳闷,夏维新要跟他说什么? 夏维新拉了他出门,没地儿去,往镇上原先曹瑞雪相亲的河边去了,只走一路沉默一路,要说的话开不了口啊!可一想到大哥昨儿那副可怜的模样,一辈子都高高昂着头的大哥,生平头一回说求他了,他就硬不下那个心。 当年要是没有大哥,他别说读书,能不能长大都是未知数呢。 因此转了一圈,夏维新停下脚,索性直接问了:“青柏啊,你岳母在你那住了也有半年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能怎么想? 周青柏道:“我感激的不行。我平时要上学没空忙家里,多亏了妈给樱樱搭把手,要不然樱樱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 夏维新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这婆婆住儿子家还要被儿媳妇嫌弃呢,结果到周青柏这里,岳母住女婿家他还感激上了。孩子是好孩子,可他没有半分不喜,又怎么会开口撵人呢? 夏维新只能道:“可这都过年了……” 周青柏打断他的话,抢着道:“二叔您放心,樱樱已经给妈做了新衣裳买了麦乳精了。小康那里也有新衣裳,另外还给备了一套新文具,小康期末考试考得很不错,这是特意给的奖励。” 周青柏说着面上带笑,可夏维新却笑不出来。 没办法,他只能打破天窗说亮话了:“青柏啊,事情不能这么办。你岳母在你这边搭把手帮忙没问题,可这过年了,明儿就是阖家团圆的除夕。你岳父和小康父子俩在老家,你岳母不回去他们怎么过这个年啊?你要是真懂事,就该劝着点,这日子如果这样可怎么过下去呢?再好的情分,也会变味的。” 劝和不劝分。 周青柏实际上理解夏维新的做法,如果换个身份,他可能也会这么干。毕竟在这农村,的确有从来不打媳妇的,但也有三天两头打的,不仅男人打起来不手软,那女人还手也几乎能要命,这在乡下都是常有的事。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打架也是闹个几天就和好,他看得多了。 但是事情发生在岳父岳母身上,他最应该征询意见的其实是夏樱,而据他对夏樱的了解,夏樱半点不希望岳父岳母和好。他也仔细观察过了,不仅仅是因为岳母被打的事,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事,只是这到底是岳父岳母之间的问题,他身为女婿不好过问。 这样的情况下,他哪怕是出于好心,也不能劝岳母什么。 毕竟这种好心,很可能会干了坏事。 而岳母住在他这边,如果他真劝了,说不定还会叫岳母误会他是容不下人。 这种事情不能做,再加上…… 周青柏反问道:“二叔,是我岳父去找你了?” 夏维新一怔,跟着就点了头。 周青柏道:“二叔,你不觉得这事情做的不对吗?岳父既然想叫妈回去,那他就应该拿出诚意,是他打了人,是他从不曾认错。咱们不说别的,就只说他不认错不递台阶,妈一个被打了被欺负的人,难道要回去求他原谅吗?二叔,这关系你理一理,这种事没人能去劝妈,我不能,樱樱也不能。因为挨打的被欺负的人是她,我们去劝,妈会不会多想,会不会觉得女儿女婿不可靠,嫌弃她?她万一一个想不开,不回去,反倒是做了傻事,二叔能负责吗?” 不能! 万一大嫂真做了傻事,那樱樱和小康要恨他一辈子的! 夏维新猛地一惊,继而就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周青柏继续道:“二叔,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事你要真心为他们好,最应该劝的人是岳父。”顿了顿,他道:“时候不早了,家里应该正忙着,我得回去帮樱樱干点活了。” 夏维新胡乱的点头,心里却在乱中慢慢出现了一条明路。 他错了。 从小到大的习惯,让他一向听大哥的话,可这回的事,真不能这么干。大嫂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那也是幸运的,大哥要再打的狠一点,或者大嫂运气再差一点,被要了命都是可能的。 这样的情况下,大哥不道歉不说好话,这是错上加错! 怪不得夏天时他劝樱樱反倒是惹得樱樱不高兴,这是他干了蠢事了啊! 可大哥那人,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大哥给谁道过歉。看来他不能立刻回去劝,大哥今儿过来找他的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