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奇怪,如她们这样的年龄,应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可阿九却是个异类。 如是一思索,金玉也没有往深了想,心头窝火无处宣泄,只能愤愤切齿道:“红莺和杨柳实在太过分了!当我好欺负么!” “……”红莺?杨柳?那是什么人?阿九略蹙眉,“我没听明白。” 金玉缓了缓起,极力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将神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早上你刚走,余嬷嬷便来喊我,要我去浣衣房帮忙。府上每日都会安排人去浣衣,我原本还思忖着,衣服总不至于太多,谁知堆得跟座山似的!我在衣服里翻了翻,发现红莺和杨柳把自己的衣服都堆进去了,大家都是三等丫鬟,凭什么要我帮她们洗衣裳!”说着更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道,“我气不过,便去找余嬷嬷,可余嬷嬷非但没惩治她们,反而将我给骂了一顿,今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没了……” 听她说完,阿九心头思忖了一阵儿,又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别哭了。我问你,余嬷嬷是什么人?” 金玉揩了把脸,望着她道,“就是余嬷嬷啊,管咱们的。” 她点点头,心下不解,又道:“她为什么偏袒红莺和杨柳?” “红莺是她的亲侄女,能不偏袒么!”金玉狠狠握了握拳,“真是太欺负人了……” 原来是人家的亲戚,这也难怪了。 阿九叹了一声气,摇头道,“这有什么办法。你年纪小,初入相府,没有相熟的人,也没有靠山,那些丫头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金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瞪大了眼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咱们这种人就活该被欺负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目光平静,“红莺和杨柳靠着余嬷嬷,所以能欺负你。金玉,你要记住,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能靠得住的人,那就只能靠自己。” 金玉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好半晌才缓缓颔首,赤红着一双眼睛道:“那我该怎么办?去找总管说说?” 阿九摇头。奴才都是狗仗人势的一丘之貉,怎么会过问她们的死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么?”金玉急得哭起来,忽然又抬起眼定定看着阿九,这丫头倒是一副很有本事的样子,或许能帮到自己呢?便道,“阿九姐姐,你有什么办法么?” 她如今身上带着金蝎蛊,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儿来的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呢?阿九不想掺和,却也没有明着拒绝,只是说,“且看看明日再说吧。” ****** 这天晚间的风尤其大,吹得外头的树枝东倒西歪,俨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 风刮起来,似寒冬一般的凛冽。阿九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地看着窗外,院中的玉兰树在风中飘摇,徒生几丝凄凉寂寥的意味。 一夜不得好眠,次日天还未通亮便听见外头有人叫门儿,将门板拍得砰砰响。 金玉从睡梦中转醒,咕哝着翻了个身,一面揉眼睛一面撑身坐起来,嘴里嘀咕:“今儿也太早了吧……” 阿九披了外袍下了床,趿拉上绣花鞋朝房门走去,开了门朝外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鹅蛋脸,肤色略黄,平平无奇的五官,眼中的神色却透出几分高傲的姿态。 见了她,那女子的眸中浮起几分惊讶之色,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打量,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阿九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这女人口中的轻蔑,面色仍旧沉静,只是眸光微动瞥了她一眼,“你是来干什么的。” 红莺没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心头霎时恼怒,抬高了音量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听兰单独给你们辟了个屋子,自己就高人一等!不过一个做杂活的丫鬟,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 听她这么一说,阿九起先没反应过来,细细一回味,心头又了然几分。 高门大宅里讲究多,下人们出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