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底,心头居然涌上一阵异样,匆匆调开视线不去看她,强作淡漠道,“你放心,我虽不爱你,将来成了夫妻,也定不会有任何地方对你不起。” “夫妻”二字入耳,令阿九觉得无比讽刺,她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缓缓转身,沿着来的路重又往回走。 只身一人走在清荷池边,迎面吹来的风居然寒冷彻骨。若是夏令天,这地方的风景便美得不可名状。粉白的荷花堆砌在一起,青幽幽的碧叶,偶尔还能撞见泛舟的娘子,哼淮南的采莲曲,皓腕轻舒笑声银铃。可是眼下是萧瑟的秋,荷花谢尽了,偶尔几片荷叶飘在水面上,也是枯黄的。 心中的滋味莫可名状,她面色木木的,顺着池边小径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前面一行娘子打着团扇徐徐过来,见了她,纷纷面露讶色,其中一个笑盈盈道,“帝姬这是去哪儿啊?” 然而阿九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侧身从几人身旁过去了。行行复行行,忽然面上一凉,冰冷的触感总算令她有刹那的回神。仰头看天,乌云翻涌卷动,竟然下起了雨来。 秋雨不比下雨来得急,有种细水长流的温婉况味。即使是暴雨也有个预势,起先还是细如牛毛,下着下着才开始变大,噼里啪啦如利箭似的射入清荷池,水花溅起来又落回去,交错呼应,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 她也不算完全丢了魂魄,雨大了还知道躲,跑到一处假山底下藏匿起来,蜷起双腿怔怔地望着前方。 目之所及,一个撑了丝骨绸伞的人施施然而来,阿九的目光落在他的皂靴上头,果然和记忆中一样,干净得纤尘不染。 谢景臣走过来,步子显得有些仓促,在她身前站定,责怪又心疼的语气,道:“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俯身便想将她拉起来。 十指相触,她却像是极为反感,一把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漠然道,“别碰我。” 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因朝她走近几步,换上副轻柔和缓的语调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这丫头居然狠狠推了他一把。他毫无防备,被她这股蛮力搡得一个趔趄,又听她冷冷一笑,道:“燕楚叽的话其实没错,我应该成全你。”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喉头一阵哽咽,顿了顿才道:“你我各自婚配,将来再无关联吧!” “你说什么?”他听了眼色一寒,“你何时与燕楚叽见过面?” “大人何必同我装蒜。”阿九急火攻心,别过头一个劲儿地吸气,讥讽道:“我与他迟早要结为夫妻的,见一面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话音甫落,胃里却骤然一阵翻江倒海,她面色大变,伏着假山剧烈地干呕起来。 第4章 .13。 雨势渐浓,纷纷扬扬密如牛毛。被风吹斜,于是从假山的洞口钻进来,染湿人脸,寒意透彻心扉。 胃里翻腾着,一阵阵地往外冒,她扶着千层石剧烈地干呕,眉头深锁表情痛苦。晨间没有进过餐,所以除了苦水之外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悚然,方才的怒火也霎时间无影无踪,疾步过去,拿手掌一下一下地抚她的背。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身子不舒服还出来淋雨,她是要活活气疯他么! 衣裳上沾了雨水,摸上去冰凉一片,谢景臣低头端详帝姬面色,苍白憔悴,骤然便慌得心中发颤。但凡能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自有一副处变不惊的定力能耐,可是她是他的命脉,碰一下便痛得肝胆俱裂。xin 鲜 电。子、s h u 整,理 好一阵儿子消停下来,她靠着假山满头的冷汗,他伸手触她的肩,见她没有抗拒,便小心翼翼将人半抱进怀里,蹙眉沉声道:“拿自己的身子同我置气么?不舒服便该留在宫中休养,乱跑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干呕得这样厉害……” 话及此处戛然而止,印堂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似的,惊得他半晌无法言语。在宫中行走多年,自己不曾经历过,可见识的却多如过江之鲤。女人这状貌,仔细回想其实不陌生,难道……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