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放见到这架势就露出一脸歉意,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晚之事我已经全部知晓,此乃袁家之过,我决不推辞。只希望狄姬夫人给我补偿的机会,能弥补你受到惊吓后的损失。” 狄叶飞真要坑人的时候,那也是坑人不眨眼的。 “袁家主,在来袁家邬壁和您谈买卖之前,费羽太守就劝说过我别来。我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您又偏好胡姬,不能让人不多想。我是相信手下人的本事,也相信您不是个会被欲望冲昏头脑之人,所以才一意孤行的亲自前来袁家坞商谈,希望能表现出双方的诚意,谈妥合作之事。” 狄姬夫人惨然一笑。 “可我却不知道,袁家主不是想要我的人,而是想要我的命。我和您无冤无仇,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去买别的铺子就是,何必要弄出人命来呢?” 狄姬夫人挤兑袁放的话一出,宋二先生和他身后几个管事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 倒是袁放依旧是那副十分悔恨的表情,连连摇头。 “夫人确实是美人,若说袁某没有动心,那一定是骗人的。只是这世上美人千千万,什么人是值得平起平坐的客人,什么人是可以豢养的宠姬,我还是分得清的。先前借口将夫人留下,也不是因为袁某看中了夫人的美貌想要借机行事,而是另有缘故。” 这袁胖子好口才。 贺穆兰脑袋昏昏沉沉,他说的话也听得是模模糊糊,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皮阖上。 “我不明白。难道您留我下来就是想要把我们一群人烧死在这楼里吗?”狄叶飞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燕飞楼究竟还有多少密道?我只要一想到我一合上眼就能有人偷偷摸摸进了我的房间,连眼睛都不敢阖上了!” 袁放也没想到狄姬夫人居然完全不按照他说的话接,只能无力地解释:“袁家邬壁乃是先祖所建,既然是为了防御外人攻击,自然机关不少。也不只是燕飞楼这样。这也是为了居住者的安全,若有个万一,不至于被一下子围死在里面。若说只针对夫人,那就言重了。” 狄叶飞心里暗暗一惊。 按照袁放的意思,不但这燕飞楼有暗道,各处都有暗道。盖吴说他去刘宋是通过袁家的暗河,那就一定还有地下水源。想要灭了这袁家,除非从内攻破,一举擒住家主,否则袁家四通八达,他有太多的法子逃跑出去。 “也罢,我知道狄姬夫人一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徒说无益。我那侄儿一直担心我若找个夫人会不再疼他,他少小失亲,平日行事也有些偏激,都是我们这些大人惯坏了。”袁放顿了顿,“我原想着等狄姬夫人和我再熟悉一些,才提出此事,如今这样,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是先说吧。” “狄姬夫人,我知道你有西域的珍酿‘美人泪’,想来你的商队能够交易的西域奇珍也是数不胜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和袁家合作,大赚个一笔?” “哦?家主是何意?”狄叶飞坐正了身子,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袁放看了眼宋二先生,这正是他们晚上想出来的办法。 用利益将双方捆绑在一起,哪怕是有杀亲之仇,也能暂时合作,更别说只是一场虚惊了。 “项城虽然位处南方富庶之地,但大魏毕竟经营不久,比不得汉人高门聚集的洛阳、和鲜卑贵族云集的平城等地。我知道夫人选择这里是因为有费羽太守庇护,但费羽太守在此地已有四载,政绩又都是上等,也许很快就要高升,像我们这样的商人,开辟一条新的商路颇为不易,到那时,夫人倒要添出不少麻烦。” 袁放见狄姬夫人听得认真,心中也是一喜。 有门! 贺穆兰听的眼睛已经快要合上了,猛听得狄叶飞突然对自己道: “铁娘子,袁少主这时候一定是醒了,吩咐家人不要怠慢,若醒了,记得伺候他洗漱用膳。” 贺穆兰一下子醒了过来,道了句好险,连忙称是就往主室而去。 她知道这话是说给袁放听的,所以吩咐白鹭们也很随便,又见那袁振根本没醒,就只嘱咐千万不要解了他的绳子,也不要少了人看守,要醒了给点吃的喝的,就随便找了条布巾要了盆水,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清醒。 袁放拿不住狄姬夫人支开铁娘子是信不过铁娘子,还是故意表示出自己的善意。但他口中却是不停,继续示好: “费羽太守不会永远在这里为官,袁家邬壁却是跑不了的。我袁家在此地经营数代,邬壁墙高田广,又有荫户数千,正适合长期合作。若夫人愿意冰释前嫌,还回我的侄儿,我愿将与刘宋通商的商路与夫人共享,助夫人在南方打开局面!” “袁家主对您这侄儿,倒真是情深意切。” “我就这么一位血脉亲人,自然是要多操心点。” 袁放长叹了口气。 狄叶飞此言倒是不虚。这袁放之前一定是想多观察一阵子,再决定要不要合作,或许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