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将手中的柱子又丢了出去。 这是从中折断的立柱,她不可能一直抱着,现在正好是放下来的时候。 又一次巨大的声响让那些人彻底连威胁的话都不敢说了,像是后面有妖怪在追赶一般的逃出刑营。 “小伙子血气方刚是好事,不过也不要随便结仇,尤其是这些小人。”守卫刑营的甲兵出乎意料的都是好人,“我们去门口守着了,好好劝劝那个小伙子……哎,真是作孽,明明能多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 几个甲兵唠唠叨叨往外走。 “和他们说了这柱子天天捆人迟早要折,你看吧,一碰就断了。” “我看不是,我觉得是刚才出去那些人弄断的。” “恩,我觉得也差不多,要是有人问起,就这么说吧……哈哈哈。他肯定会感谢我们给他‘扬名’的。” 花木拉被这些刑营自得其乐的甲兵逗的露出了笑容,但她再扭头看到木笼里的若干人,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这根本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她面带沉痛的表情,茫然的走到若干人身边,几乎觉得被关在木笼里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会厚着脸皮说“我看上你了”的那个家伙。 在他的头上、身上,散发出各种异味。以前无论什么时候见他,他的头发都是梳的冒油,辫子也整整齐齐的,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像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怪异造型。 “到底来看你的人都是什么人?不是你昔日的同袍吗?”花木兰像是以前阿单志奇来探望她那样,随便在木笼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湿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坐到了什么东西,花木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的同火都死绝了。”若干人将头埋在膝盖中,闷闷地传出来一句。 花木兰呼了一口气。 至少还愿意说话,愿意说话就好。 “我听说了你的事。王将军不愿意作证吗?我以前被关在刑营,就是王将军求情我才没有受刑。后来突贵将军又要走了我,我就这么出去了……” 花木兰想起自己以前的鲁莽,一点都不后悔。 有时候同袍固然让人觉得可爱,可也有那种恨不得把他们杀了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身上背着五百条人命。”若干人自暴自弃地说道:“我这是‘诈军’,就算一万个突贵将军来求情也救不了我。” “咦?”花木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夸张点,“我还以为背着五百条人命的是蠕蠕人,怎么变成你了?” “说到诈军……你确实诈了那些蠕蠕人……” 若干人用湿润的眼睛抬头看着花木兰。花木兰抑制住难过的心情,咧出了一个笑容: “你不是已经把那些蠕蠕人诈的人仰马翻,永远也没法子告你了吗?昨晚死了那么多蠕蠕人,你已经替他们报了仇了。” 他一下子愣住了。 被关的这一天多,已经让他沮丧的都快忘了自己做出过这么件“大事”。 在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些空荡荡的帐篷、赤身露体的尸体、火长教训他的声音,已经那些将军们“我没见过你”的控诉。 他被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一下子想着若是现在就一头撞死明志,也许还能变成个厉鬼;一下子又想着那些人想逼死自己,可自己就是不死气死他们…… 他那或狂暴、或压抑的心情把他变得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跑回去搬救兵。 他想救他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