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把她关押在后衙,如今丘林豹突来的正好,一起提审吧。” 贺穆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氏虽然无知又胆小,但她在主观上并没有害人的想法。军府“连坐”之责是以前部落制度的残余,鲜卑人极少有逃脱兵役的,王氏可能没听过,也可能听过没当一回事就忘了,后来儿子逃走军府开始“连坐”,这才慌了神,陷入自责和悔恨之中。 这件憾事虽然过错大部分都在王氏身上,但论起内因,还是鲜卑的制度有问题。以前是小小的部族,按照老一套办法征兵打仗、任官赐爵当然可以,如今大魏已经平定了北方,成为一个庞大的国家,还来这一套,民怨只会越积越深。 贺穆兰一方面惋惜与王氏和丘林豹突的遭遇,一边又希望他们能负起责任来,能至少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个世间,但无论是丘林豹突还是贺穆兰,都没有把王氏推出去的想法。 如今王氏自己来“自首”,并且把所有罪责都归咎己身,实在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王氏自己能去找“对头”车家,离开小市乡跑到这壶关来,本身就是一件能让他们吃惊的事情。 “乌蒙军司不知可有时间……”贺穆兰沉吟了一会儿,肃容道:“在下想将发生在丘林家的事情,和乌蒙军司说上一遍。” “花将军请坐,末将洗耳恭听。”乌蒙山引贺穆兰入座,自己也跪坐在他下首。 “我先要说的是,我来这里,一并不是为丘林豹突求情,二也不是因为要送他服罪而来的这里,他会来这里,都是他一个人的选择。要说到‘逃役’事,就要从几年前说起……” 贺穆兰静下心来,将自己到上党的原因,以及一路的见闻、王氏和丘林豹突这几年的经历等事情,娓娓道来。 军府只负责管理军户和府兵,像是一家子男丁全部征战而死的故事早已经听得不要太多,但贺穆兰叙述的故事却不是从自己的身上而出,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做出的判断,所以不免更加惊心动魄,曲折百转。 当贺穆兰说到那一伙儿呼啸山林的强盗之首“大哥”也曾是一位逃脱兵役的军户时,乌蒙山不由得“啊”了一声。 故事还在继续着,渐渐的,这间厅堂外路过的佐官和府兵都忍不住也驻足在门口,静听了起来…… 七日后。 “丘林豹突,你逃脱兵役,虽已自首,但按照律例,要么在上党郡服苦役七年,修桥铺路,操使贱役;要么去西边戍边,充当军奴,斩敌八十方可恢复自由之身,是成为贱籍,还是充当军奴,本军司可让你自己选一条路。” 乌蒙山在军府的校场上,当着众人之面,宣读着对丘林豹突的判决。 车家的车师,还有小市乡许多军户人家的亲属都被请到了这里,参与这场迟来的审判。 ‘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被捆绑的丘林豹突以头叩地,沉声道:“罪人愿意去西边戍边,以军功洗清往日的过错。” “好!这才是我鲜卑男儿该有的气度!” 乌蒙山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文书,开始提笔书了起来。 一旁另跪着的王氏一听到儿子的选择,立刻泪眼婆娑,哭的不能自已,仿佛天已经塌了一般。 贺穆兰和阿单卓都不吃惊于丘林豹突的选择。有了胡力的那番话,丘林豹突一定会想法子堂堂正正的去赎回自己的过错。 在军中当军奴,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被当成炮灰,但现在战事少,且战事都不大,危险性小了不少。可换句话说,想要斩敌八十,远比花木兰当兵那时候要困难的多,一场战斗有没有几百人都难说,要杀满八十个,说不得还要和正规军抢军功。 可是他既选择了这条路,贺穆兰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阿单卓和小市乡的人待听到他选择戍边,眼神里浮现的都是复杂之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