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眯起来了。 片刻后,提着水囊的阿单卓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对贺穆兰说: “花姨花姨,那吴王住在前面的驿站里呢!他把驿站里所有的官儿都驱赶走了,一群人马占了驿站,又有侍卫看门,我都进不去。” 他把装着热水的水囊给了贺穆兰,后者意外的看了看它。 不是说进不去吗? “有一个侍卫认出我的脸来,拿了我的盐罐帮我讨来的,热食是肯定没的吃了,还叫我们到三里之外去扎帐……” 三里就是1500米。 贺穆兰迅速的在心中换算出了距离。 “别管他。”贺穆兰无所谓地说,“我们就住在这,好歹这里避风避雨,三里外?我都怕帐篷给风吹翻了。” 贺穆兰带来的小帐篷是行军时的单人帐篷,和阿单卓两个人挤已经是勉强,而且小帐篷不挡风,若不是在避风的地方扎下,木桩就能吹跑了。 她料想吴王就是知道自己在附近住下了也不敢说什么,他应该还把自己当成什么深受皇帝信任的将军,轻易不会得罪自己。 拓跋晃也好,拓跋余也好,害怕自己的老子就跟老鼠怕猫似的。 拓跋焘当父亲的时候是有多可怕,才能吓得儿子们一个跑到外面找外人“固宠”,一个连外人都不敢得罪? 真是让人费解。 洗漱完毕后,贺穆兰将磐石放在趁手的地方,翻身用毯子裹住自己准备歇息。阿单卓还在油灯的映照下擦着怀里那一大块金饼。 “哈!” 他哈着气,用曾经擦剑的布仔仔细细的擦着怀里的东西。贺穆兰已经迷迷糊糊睡醒了一次了,见这孩子还在那擦,忍不住有些生气: “你再一天到晚抱着这个,我就把它要回来了!” “啊?我我我就睡了……”阿单卓慌慌张张的吹灭了油灯,用钱囊把金子包起来,放在自己用衣服做的枕头旁,干脆的躺了下来。 “男儿手边放的应该是武器,而不是金子。”贺穆兰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嗯。” 半夜里,浅眠又警觉的贺穆兰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弄醒了。 她闭着眼睛仔细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等完全清醒后一下子爬了起来,使劲地拍醒了阿单卓。 “阿单卓,醒醒,外面有马蹄声。” 因为是在驿道必经之处,前方一里就是驿站,不会有野兽,贺穆兰没有留营火,怕吴王的人看见了心里不快活。 虽然嘴里说“不管他”,但必经拿了人家的钱,能少弄出一些矛盾来总是好的。 阿单卓在露天的地方睡得都不算沉,被贺穆兰一推就醒了。 “什么?马蹄声?有人来抢我的金子吗?”阿单卓手脚麻利的把手边的金块绑在了胸前,确认怎么颠也不会掉下来以后,掀起帐篷一角往外看。 贺穆兰也把头凑了过去。 火光。 冲天的火光。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火光是从驿站的方向发出来的。北魏大部分东西都沿用的是魏晋时期的,包括驿站,这些木质结构的建筑最怕火,所以所有的驿站门口都有大水缸。 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单,把东西全部收拾好,重要的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身上,驮马上只放些重点的行李。”贺穆兰露出严肃而谨慎的神情,“前面应该是出事了,我去看看。” “花姨,你要自己去吗?” 阿单卓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过头来:“我和你一起去吧?若是有歹人,好歹两个人比一个人强。” “我又不是去打架,就是去看看动静,我的越影是黑马,跑的又快,你在我身后反倒拖累。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就在原地等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