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着剑的刑官曹不知所措,想向旁边的同伴求助,贺穆兰趁他扭头,蓦地将拿着剑的刑官曹一把提起,推倒在身侧,挺身护在王副将的面前。 “就是,何罪之有!” “我若死了,也想留个全尸!” “你们死了,难道不想让家里人有个可以寄托的东西吗?” “我家就剩我一个男丁了啊!我若也战死,那些战利品就是我的血肉,要供养我的妻儿的!” 右军之人的唾沫向着刑军和刑官曹的脸面啐去。 站在贺穆兰身后的王副官见到贺穆兰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讶然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孩子,说这些话,好像不是真要给自己讨个公道呢…… 那么,只是转移刑官曹的注意力,好把自己从利剑加身的危局中救出来而已? 傻孩子…… 他是故意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啊。 王副将心中郁闷着贺穆兰莽莽撞撞地让他的盘算落空,可是嘴角却不自觉的浮上了一个笑容。 能被人这样放在心上,真好。 能有这样一个冷静的孩子,不被虚荣和荣誉冲昏了头脑,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什么可以做,真好。 假以时日,右军大概会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 贺穆兰当然没把自己当做一回事。 这种落后生产力的时代,能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世界改革的,只有皇帝。像她这样的人,莫说只是个小兵,就是什么要臣,当触动了所有人既得利益的时候,死了也就死了。 她拷问的,不是这些刑官曹,而是他们这些鲜卑人的良心。 至于外表鲜卑人内里是个汉人的自己,不过是借着这些拷问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他们动摇了,所以王副将活了。 若是他们没有动摇,那这个军营也没有什么救了,从上烂到下,她还有什么可留念的呢? 寇谦之想要让她找寻的答案,她模模糊糊似乎窥探到了一点,却又摸不清楚。 贺穆兰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右军之人,而校场外大概也有不少其他军中的人得到了消息,或被他们刚才惊天动地的吼叫声所震动,成群成群的过来看热闹。 夏鸿将军一直不动如山的站在点将台上,直到对峙之举快要到爆发的时候,这才踩着稳重的步子下了点将台。 右军的将军们簇拥着主帅,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向着刑官曹们而去。这位一贯以宽和一面对待别人的主帅,脸上冷肃的犹如年轻之时,就这么以挺直了腰杆的姿势,向着刑军们而去。 他是右军镇军将军,刑官曹们只是职位重要,论品阶却是和他没得比的,只是先前他们的狂妄让他们忘了身份的尊卑,如今夏鸿带着十几个将军手扶长剑向着他们走来的时候,纷纷都弯腰行礼。 右军的将士们让出一条道路,这位中年将军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的锐气,对着那几个刑官曹说: “你们离开吧!” “夏将军,我们是奉大将军的命令,带花木兰……” “我们正在大比。”夏鸿眼光如炬,扫过那说话的刑官曹。“大比未完,就算大将军亲来,也要等我们结束才能抓人。” “可是花木兰明明已经夺冠了!” “他是夺冠了,可大比还没完。” 夏鸿拔出佩剑。 “大比未完,擅闯校场者,乃是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之罪。” 若论军法,他比谁都要熟悉。 他已经被这些东西束缚的太久了。 “……犯者,斩之!” ☆、第140章 我们的木兰 夏鸿再怎么不争,那也是右军的镇军将军。整个右军两万四千余人,除去后勤补给和各种军奴杂役近万,剩下的也有一万余人。 此时校场是右军大比,大比持续了三天,这最后一天,至少来了五六千人聚集在校场上。夏鸿说大比没有结束,全军就高呼着“滚出去!”、“等我们比完了再进来”这样的话,抵的刑官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哪怕为了面子,也不能走,否则以后刑军就不要办事了。可夏鸿那架势,又像是随时可以不管不顾,真把他们砍了。 夏鸿是三军中最好说话的将军,可是老实人发火更可怕,一群人僵持不下,夏鸿抬起剑…… “大将军到!” “刑官令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