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回返……” 他生了八个儿子,可堪大用的只有几人,吴提是他最期盼也最放心的,所以才被派去做了最重要的一节,如今也不知生死。闾毗并未来王帐,也没去涿邪山,想是已经生了叛逃之心,大檀心灰意冷之下,话语也就更加有气无力。 “这是长生天在帮着鲜卑人,我柔然已经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只盼宋国能够牢记承诺,帮助我柔然的牧民度过冬天。只要一息火种尚存,来年草原上便都是我柔然的孩子,总算留下了希望。” 那位被称为柳先生的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全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他身材颀长,五官有着南方人特有的精致,虽穿着胡人的胡服,可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绝不似胡人。 这一定不是在胡地长大的汉人。 “我们陛下已经陈兵黄河以南,魏国虽表现出强硬的样子,但以佛狸的个性,并不会在柔然久战,以免南方有失。大汗只要坚持到秋天到来,柔然必可安稳。至于我们的承诺,自然是一定会应允的。我刘宋富甲天下,便是北凉、北燕,也经常接受我们的帮助,柔然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又怎么会吝啬这区区的粮草?” 柳先生的话十分坚定,而他个人似乎也是很有说服力的,只可惜大檀太过虚弱,无力表示异议,只能点点头。 到这个时候,对方撕毁盟约,他也没办法了。 只能寄望于汉人的“信诺”而已。 柳元景心中也是懊恼不已。北方胡人不善智谋,可北魏却偏偏和其余诸国不同,大肆起用汉人,拓跋焘更是多次下令征召高门的汉人入仕管理国家,以至于魏国的地方上内应极难引起混乱。 刘宋如今正在崛起,可北魏征伐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若真的等到北魏统一北方,宋魏之间必定有一场恶战。 宋国并非像魏国一般有职业的军户,春夏秋都在耕种,并不能打仗,只有冬天可以抽调大批募兵。经过五胡乱华,整个中原大地人口锐减,即使是南方也没有休养过来,刘宋几代汉臣禅精竭虑,远交近攻,想尽一切办法拖延北魏吞灭周边六国的速度,可往往总是天不遂人愿。 就好似天下的气运都给那拓跋焘一个人占了,每每欲要置之于死地之时,总能转危为安。 这么一个鲁莽好功的皇帝,御驾亲征身先士卒也不知伤了多少次,就没有一次能让他死! 朔州一战,宋国动用大批财帛,又将国中训练已久、聪颖机变的使者广布北凉、胡夏、西秦、北燕各国,到最后,也只说动了胡夏和柔然千里一战,若其余诸国都在那时发兵齐齐包围拓跋焘的羽林军,又何来后来的事情? 几次三番这般失败,饶是柳元景毅力过人,心中也有些不安。 他是相信“命运”这种事的。 这一百年来,天运就像是故意要蹂躏一番汉人,竟让这些蛮夷凌辱着神州大地,而且每每出现英主,连汉人都忘了祖宗,愿意为之效力。 柳元景正在心中叹气,大檀开口对他说道:“柳先生,我们今夜一过,就要拔营向西了,你们答应的东西,希望能在秋天到来之前送到。” 他叫来自己的幼子,今年才十七岁的婆门。 “我死后,若吴提没有回返,他便是新任的大汗。他会在北凉以北安置族人,我们和北凉也有盟约……” “物资会从北凉进入柔然,大汉不必担忧。” 大檀咳嗽了几声,握住儿子的手,像是这样做,他身上年轻的生命力就会涌入他的身体一般。 婆门上面有强悍的哥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登上汗位,即使这几天大檀一直在传授他以后如何做的经验,可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父亲冰冷的手握着,让他更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先生今夜要走?” “是,大汗明日向西,我却必须要想法子去南边看看……” “报!报!大汗!鲜卑人派出使者来了!” 皮室大帐外惊叫声连连响起,显然有一群柔然人惊慌失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大汗,他们发现我们了!大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