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尊重感和归属感,要么变得偏激狭隘,要么就自视甚高,像是贺穆兰那般中正平和的,确实极少极少。 这是这个时代对寒士们造成的心理上的伤害,即使拓跋焘也没有办法。即使他再怎么礼贤下士,再怎么平衡朝中局势,但人心上的坎是很难抹平的。这些寒门出身之人自己心中尚且分了贵贱,又如何不卑不亢的去行事呢? 拓跋焘知道当他表现出想要在军中重视年轻人才,尤其是普通人家出身的人才时,一定会动摇朝中的局势,引起无数人的反弹和打击报复,却没想到来的竟如此之快。 居然连封赏的命令还没下,就已经出手了。 而且人人都知道狄叶飞是花木兰的好友,狄叶飞沾染上这种东西,就会引人联想花木兰是不是也在私下用这个。用五石散的年轻人私生活都十分淫靡,如果再联想到狄叶飞貌似妇人,和花木兰是莫逆之交,这乱七八糟一联想,两个人的名声都全毁了。 寒门取士,光靠“才”是不行的。北方因为被认为是蛮夷,对“德”和“行”比南朝看的还要郑重,拓跋焘想要大量启用年轻官员和将领的时候要曝出什么龙阳之好、状似疯癫的丑闻,对他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素和君一边观察着拓跋焘的面色,一边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为狄叶飞和花木兰说好话。 “陛下,按狄叶飞所说,这东西是崔太常亲点叫他习字的门客所给,那么这个门客就有重大的嫌疑。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已经探得了他们的险恶用心,理应把崔太常悄悄召来问一问才是。他应该还没有离宫。” 素和君想到崔浩,忍不住心中一叹。 这位大人是真正的惊才绝艳之辈,无论是天文地理,诸子百家,还是治国方略、兵法韬略,可谓是无一不通。正因为他实在太聪明了,就有一个聪明人的毛病,便是自负。 在朝中,他虽是文臣之首,可即使是汉人也有不少看不惯他。因为他心高气傲,又爱惜名声,往往有不少门客攀附。他是北方第一士族出身,家资惊人,养上一群门客也是这些士族的风雅,别人也就不好多置喙。 可他的门客太多,才能又多不如他,得以派上用场的很少,整日里难免无所事事,仗着崔浩的名声惹是生非。 崔浩也知道这些门客良莠不齐,一旦发现劣迹就将人赶出去,这赶出去的门客自然就对崔浩产生了恨意,经常出手做出一些中伤的小人行径。素和君掌管白鹭官以来,在拓跋焘的示意下也不知出手解决过多少这种小的麻烦,所以说崔浩却是是个极为好用的能臣,但在御下之道上,有着魏晋以来文人通有的弊病。 素和君和拓跋焘自然不知道这是这个时代没有科举制度所造成的,一个人才好不好用,除了看推荐,就是听名声,可这世上盛名之下有虚的人不知有多少,有能力的人也不一定都有德行,一旦用起来不堪大用再甩出去,就变成仇了。 崔浩自傲自负,又希望得到“礼贤下士”的名声,门客来去就快,好在他家是大族,治家极严,门客想要狐假虎威也有限,旁人中伤也动摇不到他,所以才没酿成什么大祸。 可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崔浩身边就是个不停扯后腿的漩涡,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害人害己。 拓跋焘和素和君早就想借着什么由头敲打敲打崔浩的御下不严,他有识人之明,可是底下的人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拓跋焘也不喜欢他养这么多的废物,只为了闲时赏花做乐,来几个附庸风雅之辈。 加之崔浩尊崇道教,家中养的道士和道姑也多,三教九流之下,更容易出事。 五石散这东西,因为拓跋焘的不喜,并不是到处都弄的到,若说那门客得到的五石散没有崔浩家中养着的道士帮忙,拓跋焘可一点都不信。 ‘死道友不死贫道,崔大人你老深受陛下信任借你挡下刀,我先替你那不肖弟子谢谢你了。’ 素和君拉出了崔浩,心中念叨了一番,再去看拓跋焘,果然见这位陛下不在纠结狄叶飞心性到底如何的事情,转而话风一转。 “说的也是,崔爱卿身边那群门客迟早要坏事,我之前不好插手他的家事,如今得了这个契机,确实要清理清理。”拓跋焘知道许多人都看不惯崔浩的“清高”,无奈士族就是这个调调,他有清高的资本。 就算他是国君,提出这样的建议人家爱不鸟他就不鸟他。否则那么多士族和门阀各个都要担忧他关心臣子的“家事”了。 但如今却不同,因为崔浩对这个弟子的疏忽,以及他用人不清的原因,导致朝中两个有大好前途的苗子差点被毁,即使他再怎么不查,也难辞其咎,于情于理,拓跋焘都有敲打的资格。 “狄叶飞何其有幸,竟能得你这个油嘴滑舌之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