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巫术和医术还没有分家,尤其鲜卑人的宫廷里巫医、御医、僧医、道医什么都有,这些汉人郎中诊不出奇怪,立刻祸水东引,想要让其他人分摊一点伤害,不至于让他们被魏帝一个火冒三丈拉出去砍了。 拓跋焘听到御医推脱的话,气的破口大骂,直指一个巫者。 “大流王法师,你平日里不是说自己能通神吗?怎么不做法了?” 大流王是萨满教的首领,他带着天神的面具,只是看了贺穆兰一眼,就充满敬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摇了摇头道:“花将军生有神力,百邪莫侵,更别说区区的魇术能拿他如何。就连常在她身边之人,都能沾染她的一身正气,不要用鬼魅之术侮辱了他。” “哈,这话说的真是漂亮!百邪不侵……嗯?” 拓跋焘劈手摘掉大流王的面具,直把脸几乎贴到对方的脸上,似乎要看清这个法师是不是那种招摇撞骗、如今无计可施之人。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诚,和丝毫无惧。 鲜卑传统的贵族都敬仰萨满法师,有些宫人见到拓跋焘对“天神化身”的大巫师不敬,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在两人的对峙没有多久,拓跋焘冷哼了一声,又把面具丢到了他的手中。 “到底什么原因?道医呢?僧医呢?总有些结论吧?下午还好好的在角抵,晚上就烧的快要升天了!” 御医首领和大巫师都轻松推脱了,剩下许多更找不出原因的,恨不得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再不要出现在拓跋焘的面前。 可是拓跋焘却不愿放过他们,不停的屋子里踱着步子,用刀子般犀利地眼神不停地扫过他们,让他们给出个结论。 拓跋焘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的信仰,但国中所有的宗教在大魏都能有一席之地。由于佛教是魏国第一大教,西域来的僧医在宫中也有崇高的地位。 而道医的方术和炼气之术则是强身健体、推宫过血、疑难杂症的佼佼者。 可是这几个道人在把过望闻切、又用真气探视过贺穆兰的经脉之后,得出的是和御医差不多的结论。 “花将军阳气充沛,而且隐隐还有我们道家之人突破心境的情况,我认为这不像是坏事,陛下不如静观其变。” 一个老道收回手,诚恳地对拓跋焘建议。 “突破?花木兰何时归了你们道门了?” “那倒没有,不过花将军之前曾被天师所救,若是那时候沾染了一丝道气,自行修真,也不是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大魏的将军,怎么可能去当什么清心寡欲的道士!” 拓跋焘一声大喝,吓得那老道倒退三步。 “寇谦之呢?寇谦之召来了没有?” 拓跋焘问身边的赵常侍。 “陛下,寇天师还在泰山之顶闭关,要明年正月上元节才会出关。” “哪怕藏在山洞里也要给我挖出来!我的将军出事了,他怎么还能悠然自得的闭关!他能救他一次,不能救他两次吗?他的预言呢,坏了?” 拓跋焘咆哮着,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赵常侍伺候他几十年,知道他就是这个暴躁的脾气,也不抵他的风头,只是低下头先不逆着他的毛。 窦太后的慈安宫里,贺穆兰依然是满面通红的蹙着眉头,一双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就连御医想要掀开眼皮看看眼白都很困难。 刹那间,拓跋焘发现贺穆兰的眼角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