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带着几百个市井之徒,有些一眼看去还是杂胡的市井之徒前来虎贲军营…… “此事一言难尽。” 面对源破羌此等的猜测,贺穆兰也只能翻身下马以示绝无此意。 随着贺穆兰下马,陈节、蛮古和一干卢水胡人也纷纷滚鞍下马,动作干净利索,显然都是经常行军之人。 看到这些人可能确实是老兵,并非贺穆兰四处找来羞辱秃发家的私军的,源破羌的脸色才算好了一点。 贺穆兰领着两百多号卢水胡人进入军营,和源破羌并肩而立,用春秋笔法大致说了下自己遇刺的事情,然后这些人都是自己弟子找来的朋友,热心护卫云云。 时人爱豢养私兵,就连游侠儿都是呼啸着聚众山林,也有大量的破落贵族家中带着许多家人四处流窜,源破羌自己就是如此,自然对这些卢水胡人心有戚戚焉。 如此一来,他的态度又更好了一些,可他身后的私兵们却不是如此。 卢水胡人当过佣兵,不过佣兵是什么? 那都是野路子,莫说补给辎重粮草都要自己想办法,像这样吹角连营、军帐齐备的军营更是从未有过,更别说那广阔的校场、来来回回摆弄各种器械的后勤兵卒了。 所以这些卢水胡人一进军营就用各种羡慕和好奇地眼神东张西望,偶见几匹好马被人牵着走过,眼神里都是炽热的东西。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当这座大营满布将士时雄壮的操练声,鼻子里似乎也闻到了擂鼓出征时誓师酒的清洌之气,那马鸣嘶嘶,刀剑出鞘的交杂之声更像是完美的乐章,一下一下激荡着他们的耳膜。 幻想是最美好的东西,每个男儿都有金戈铁马的梦想,更何况卢水胡人几百年来曾无数次和正规军并肩作战,直到十六国时北方一片混战才沦为不入流的人马。 他们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英明的领袖盖天台,结果就在乱军之中被长孙翰斩了,之后虽然分崩离析,可心中那些热血却是没有熄灭的。 这些男儿热血澎湃,源破羌的私兵们却一脸嫌弃鄙夷的看着这些草莽之徒,有些卢水胡人连双鞋都没有,裹着草和破布缝合在一起的怪东西,甚至还有人连腰上都没有腰带,只用草绳胡乱束做一团。 源破羌敏锐的发现了自己部下的那些心思,又发现那些卢水胡人们对此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坦荡,顿时明白这些人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正是这些真本事让他们无视了他那些部下的骄傲,因为他们的骄傲不在于身份和衣着,而来自于对自身力量的自信。 想到这里,源破羌露出在黑山军营时那副可爱的笑容。 “花将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亮出两个小虎牙,对贺穆兰建议: “不如让两边都活动活动?” 一个时辰后。 “呃!啊!我认输!我认输!” “莫打脸!我认输!” “我就不认输,有种你打死我!呃啊!你还真打死我?” 校场上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两百卢水胡健儿对上精挑细选的两百源家军,几乎是以吊打对手的气势不停的赢着拳脚。 这些私兵除了平时的操练和出征,其他时候都有贵族养着,从不为生存发愁,而这些卢水胡健儿除了每天必备的练武,寻常做些苦力、或是搬运东西都是常事,一身腱子肉简直能撑爆衣衫。 他们将什么街头乱斗、乱军中活命的本事一齐上来,顿时打的这些私兵丢盔弃甲,恨不得抱头鼠窜才好。 贺穆兰和源破羌也算有些私交,源破羌的私兵心高气傲是她早就知道的,而且在黑山时他也是这么打击左军的气焰,贺穆兰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就让这些卢水胡汉子们下场去“玩玩”。 这一玩,就玩出了这个结果。 莫说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草莽之中也有猛士的源破羌,就连贺穆兰都没想到这些汉子们有这样的本事。 能坚持到最后还跟着盖吴的,果然都不是庸人。 这些汉子也有意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