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不知向着什么祈祷,也有互相交代遗言的,擦拭自己的武器的,气氛沉郁而悲切,就连战马都感染到了这样的气氛,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远处被贺穆兰召回去的盖吴脸色已经僵硬到不能僵硬了,简直看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神话一般。 而贺穆兰则在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似是为他打气。 “少主真好,拜了一个名将为师……”一个卢水胡人眯着眼感慨,“他以前那么瘦,现在脸都圆了,衣服也穿的那么得体……” 卢水胡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抚平了补丁的不平。 “不知道少主刚才说魏帝在杏城分地是不是真的。”另一个卢水胡人随便啃着干粮,口齿不清地说道:“若是这次没死,我就要回杏城去了。我妹妹一家还在杏城,说不定分到了地,我去给他们放牧。” “回家啊……” 卢水胡人们突然沉默了。 “这次和虎贲军一战,尽量保存性命吧。”路那罗用疲倦的声音说,“然后离开天台军,回杏城去。天台王已经不在了,天台军名存实亡,现在又没有什么仗打,留下来也是饿死。” “路阿兄!” “路蛮子,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世道变了,天台军应当跟随能走在前面的人。你们想想那两位,真的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了吗?想当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能见到首领的背影,如今呢?” 路那罗一拳锤在地上,低声喊着。 “背影在哪里!” “啊,少主又回来了!” “他……他是来和我们告别的吗?” 所有的卢水胡汉子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们也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即使如此,看到盖吴去而复返,脚步却十分轻快,这些汉子的鼻中还是一酸。 “他竟然这么相信那边能胜……”一个卢水胡汉子笑骂了一声,“妈的,他哪里来的自信,我们的人可比对面多一倍!” “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另一个汉子抹掉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我们不能给他看笑话,以后他还要在魏国做人,我们要都是懦夫,他也抬不起头来。” “你还想他以后怎么做人,我们都快做不了人了……” 卢水胡人汉子们纷纷抱怨。 “做不了人……” 路那罗挺直了脊梁。 “那就成佛吧。” 天色很快就从阴沉的黑色转为漂亮的红色,红的就像是鲜血一般。 而一场“恶斗”,正在这片土地上发生。 衣衫褴褛的卢水胡人排成方阵,和相比之下甲胄豪华的惊人的虎贲军堂堂正正的以骑兵之阵对战。 一马当先的贺穆兰犹如一把尖刀,率领着身后的众将士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实力在“屠杀”着身前的卢水胡人。 这些卢水胡人简直就像是草扎泥捏的一般,只不过被轻轻一碰就落在马下,然后哎哟哎哟地倒地“身亡”。 有些虽然也交了手,但远处看起来激烈,近处却足以让人捧腹。 “轻点轻点!老子肩膀有旧伤!” 一个卢水胡人操着生涩的鲜卑话低吼。 “哎哟我艹你真打!你再打我还手信不信!” 此时另一个虎贲军突然错步到了他们之前,貌似背后袭击一般伸腿踹倒了那个卢水胡人,嘴里却低声道歉:“哎呀抱歉了兄弟,我这火伴一打架就红眼,委屈你先死一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