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往,他们都领教过贺穆兰的身手,不觉得自己这么点人能够杀的掉贺穆兰,反倒有可能被她抓住。 若真控制不了,也只能试试用毒了。 昙芸颤抖了一会儿,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神通”,不敢再继续下去。 “你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了……” 白衣人傻眼。 “我无法继续,我和他的愿是一样的。”昙芸面如死灰地说道:“他希望胡人、汉人都是一样,平民有晋升的渠道,贵族有自己的荣誉,他希望战争不会伤害到无辜之人,君王爱民如子……” “我们所发的愿是一样的,所以一旦我将他的信念摧毁,和他同在梦境的我,也就把自己毁了。所以我做不到最后一步。” 昙芸神色复杂地看了贺穆兰一眼。 “他……他和那些利欲熏心的权贵不一样,说不定能理解我们所做的,成为帮助我们的得力助手?不是说他和那野僧也处的挺好吗?等他到了北凉……”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啊!” 商人摇了摇头。 “动手吧,上师给你的东西……” 昙芸神色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取出一根长针,悄然地往贺穆兰的太阳穴探去。 针尖隐隐的露出绿色的寒光,让浑身都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他刚刚从贺穆兰的梦里出来,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曾经与贺穆兰共鸣过,所以昙芸的手几乎握不住那根针。 ‘我这是要杀自己啊……’ 他想。 针尖已经离太阳穴不过寸余。 ‘我这是对自己在下手……’ “噗噜噜噜……” 猛然间,缰绳一直缠在贺穆兰手上,刚刚还同样陷入昏睡的红马突然使劲摆动起自己的脖子,飞起一蹄就踹开了刚凑过来的昙芸。 “啊!” 昙芸被击落在地上,毒针掉在手边,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可再仔细看看,那苦楚中的表情里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迷烟不分人和马,所以大红也中了招。由于马是站着睡觉,外人也看不出这匹马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很温顺罢了。 而如今这匹“温顺”的马却坏了事,不但一脚踹开了昙芸,还因为缰绳乱动牵动了贺穆兰的手,让她成功转醒了过来! 商人见红马居然突然发起了疯,连贺穆兰都醒了,顿时大惊失色。但他们这群人惯于各种乔装改扮,这种事产生的惊慌不过一瞬,所以他一边不着痕迹的上前搀扶起昙芸,一边还装成愤慨的表情喋喋不休: “这是什么破马,怎么养的!怎么突然跳起来伤人呢!” 贺穆兰刚刚转醒,还未从半睡半醒间清醒,人和马毕竟是不同的,这时看到大红踹飞了人,又有人对自己谴责,反射性地道歉:“还真是对不住,我这马是战马,不和人亲近,所以……” “算了算了!我们也是看你睡死了怕你有什么毛病,没事就好。” 商人搀扶起昙芸。 “大师你没事吧?走走走,我们离这疯子远一点……” 贺穆兰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噩梦和挣扎里出不来,这时候看一切都像是还在梦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见到了慈心大师,有没有抱过那个小孩。 她眯起眼看了看天,虽然天上还在飘着雨丝,但确实是在白天,和她黑夜时茫然地敲响那座民宅的天色完全不同,可再看看身边的人来人往,却又觉得全部似曾相识。 到底是我刚才在做梦,还是我现在是在做梦? 贺穆兰迷茫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大红对着搀着和尚走远的商人不住的“噗噜噜”,然后将自己的头伸到贺穆兰的脑袋旁边,不停的用舌头舔她的脸。 马匹舌头滑腻又湿热的触感让贺穆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伸手推过大红的脑袋:“别闹了,我出来没带糖。你怎么会伤人?我记得你脾气一直很好……” 她甩了甩脑袋,顿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