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真是造化弄人,孟王后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了她进入宫廷能把一个女人逼成什么样子,让她对后宫产生了更大的敬畏。 哪怕做保母都不行,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沮渠蒙逊则说的大多是客套话,而且对身在魏国车队的女儿表示了极大的关切。在他的话语中,兴平公主活似个冰清玉洁被男人看了都会死掉的圣女,虽然为了取得魏国的信任将兴平公主的安危置于虎贲军的保护之下,但是还是希望魏国能够体谅她的名声不要过多接触云云。 要不是贺穆兰隐隐打探了一些兴平公主的往事,恐怕真的要被这位“贞洁贤明”的公主所隐瞒,不敢让任何护卫靠近她的车子。 而此时,贺穆兰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除非公主传唤我们,否则我们都会退避一席之地。何况有菩提世子在,和兴平公主寸步不离,不会有您担心的事情。” 谁会没事冲撞和亲公主? 嫌陛下的刀不够快吗? 沮渠蒙逊只是担心女儿在这么多男人之中难掩本性,反复叮嘱后状似无意地看了看贺穆兰的队伍。 “源将军为何不在?” “他代替大行驿的工作,提早去前面探查道路了。”贺穆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口说道:“现在只有他熟悉路径了。” 到了明天孟玉龙就会发现队伍里少了个副使,不过那也没关系,孟家和魏国结了盟,是不会多说的。 源破羌曾是姑臧人,南凉的王子,他认识路是自然,沮渠蒙逊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先送走这群魏国人再查。 沮渠牧犍是等王后和国主都寒暄完后才跟上来的。 他之前一直被幽禁在无人的东宫之中,唯有李敬爱随侍身旁,大概是因为过的不太好,又做了蠢事惹了麻烦,北凉的官员许多都装作看不见他,他的气色并不是太好,但神情却不见往日的阴郁和沮丧。 硬要说的话,他眉宇间似乎还豁然开朗了一点。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有些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但他也毫不为意地继续上前,走到了贺穆兰的面前。 “怎么,教训不够,还要来挑衅吗?” 贺穆兰对这个人实在是半点好感都无,她已经准备回国后对拓跋焘把他的恶心狠狠控诉一番了。 这样的男人居然娶了李敬爱那样识大体的女子,简直就是好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孟王后。 她想错了,是两颗好白菜被两只猪拱了。 “以往是我想岔了,以后不会做了。”没让贺穆兰想到的是,沮渠牧犍毫无遮掩地就服了软。 “我来是想和我弟弟说几句话,可以吗?” 沮渠牧犍当然不觉得难堪。 无论别人如今怎么嘲笑他,看不起他,或者认为他画蛇添足差点弄砸了这一切,他都不会再恐惧和愤怒了。 因为他将会是北凉的王,所有人以后的主君,他们将会拜伏在他的王座之下,请求他的仁慈。 这些靠和亲、交出人质所换来的和平,只会是假象。所有人等待的和平根本不会到来,只是暂时延缓了一些而已。 到最后,北凉还是要靠他苦苦支撑。 花木兰再怎么嚣张,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而他将成为一个广袤国土之上的国主…… 他何必…… “不可以。” 贺穆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 ……和他计较…… 呃?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