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刚去了兴平公主的帐子?”郑宗压低了声音,终于说出了自己来的重点:“我上次说的不是玩笑,您最好离这位公主远点。要是她对陛下告状说您曾经对她不敬,就算陛下不会定您的罪,恐怕也会对您有所心结。” 他就是因为听说贺穆兰单独去了兴平的帐篷,才自告奋勇过来送饭的。 贺穆兰听了郑宗的话以后哈哈大笑,一边觉得郑宗真是细心的让人感激,一边又觉得实在是好笑: “哈哈,你不用为我担心,陛下无论疑心谁,都疑心不到我头上的。” 郑宗完全不知道贺穆兰的女子身份,但见她如此笃定,也只能将信将疑的停止了“劝谏”,转而开始絮絮叨叨这一路上自己的所见所闻: “孟玉龙将军对菩提世子确实极好,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过去看看问问……” “北凉的铁卫营有许多人似乎不愿意去平城,一路上都在埋怨……” “说是沙暴快要来了,大行驿不在,使团里的大人们都不敢催促行程了,有的还在商量走水路会不会好一点……” “陛下的信许久没到北凉了,他们都说北燕的战事恐怕不是很顺利,也不知道京城的信是真的送不进来,还是半路上有什么问题……” 贺穆兰原本只是随便听听郑宗的话,待一听他不过短短的时间能够收集到这么多情报,而且还能条理清晰的说出来,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你有没有想过做白鹭官?”贺穆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我觉得你很有做白鹭官的潜质。” 郑宗正在絮叨,却没想到贺穆兰会说这个,忍不住一怔。 “我?白鹭官?” 在没有俸禄的魏国,白鹭官大概是肥水最多、最受到重视的一种官职。在搜查证据或者调查证人的时候,即使搜刮一点什么也不会有人说,拓跋焘为了抱着白鹭官的忠诚和廉洁,也会时时颁下赏赐。 最主要的事,白鹭官分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你是白鹭官并不影响你用明面上的官职继续往上攀登,相反,为了让你白鹭官的身份能够被发挥到极致,往往暗地里是白鹭官身份的官员爬的都很快。 底层是接触不到什么信息的,只有身份开始重要了才能探查到足够重要的情报,这也是白鹭官为何受到这么多人重视的原因。 “我做白鹭官恐怕不行吧……我没素和使君那个本事……”郑宗心中自然有着不少期待,成为白鹭官是不少人心目中的优差。 “我只能当当译官,写写文书什么的……” “你能够模仿别人的笔迹,你的心思细腻,又有足够的头脑应对危机。你习惯收集琐碎的情报整理出需要的信息,能屈能伸,我觉得就算白鹭官里有你这么厉害的也不多。你还记得李顺吗?” 贺穆兰开始夸赞起郑宗。 郑宗想起李顺,就不免想到自己设计死了李顺的事。虽说他当时确实想要豹子咬死他算了,却没想到会弄出恐水症来。 这件事到现在还是袁放和他之间的秘密,贺穆兰一提起此事,他就忍不住有些心虚。 “呃……和李使君有什么……” “李顺想要你做他的内应,你不但出色的扮演了一个内奸该有的样子,而且还获取了他的信任。白鹭官很多时候要做的也是这种事,你不觉得这就是你自己的天赋吗?” 贺穆兰越说越觉得比起“宦官”来,也许郑宗这小子更适合当白鹭官。 “就这样吧,等我回到平城,帮你和素和君与陛下美言几句。只要你愿意成为白鹭官,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贺穆兰从宫中调出他做译官,其实等于已经让他的前途受损了。他原本是拓跋焘身边的舍人,因为赫连明珠的事情不得宠,又出使北凉,可以说被排斥出了拓跋焘身边的核心位置。 要是回京之后他找不到合适的定位,身份就会变得很尴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