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出的冰冷气息,忍不住心中发寒。 这么一想,好像真是渣的很。 更何况狄叶飞还对自己带着那种心思…… 这算不算甩了对方两次? 看到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连贺穆兰都有些隐隐崩溃的表情,花父心中一阵酸楚,拉着女儿的手就拍了起来。 “木兰啊,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啊……你从军这么多年,回家的路长一点也没关系,我们一点点解决,总有一天能回家的。” 贺穆兰眼眶一热,看着花父苍老粗糙的大手在她同样粗糙的手掌上轻拍着。 “你莫怕,莫怕,阿爷阿母陪着你……” 两双手,满是刀伤剑痕、各种武器磨出来的茧子,却见证了两代军户的人生。 只有军户明白军户的疲惫,也只有军户明白军户的责任。 花木兰那句“比起死,我更怕的是改变他们的生活”一下子冲入贺穆兰的心中,击打着她内心的深处,酸楚疼痛的她几乎要弯起腰来。 比起死,我更怕的是改变他们的生活…… 她怎么能一直不明白呢? 她哪里怕的是自己的女子身份暴露?! 她哪里怕的是自己的弟弟以后无法娶妻?! 她哪里怕的是虎贲军和大魏因为她的流言蜚语而遭受侮辱?! 她怕的,是真相不得不以一种不堪的形式揭露出来时,会改变他们的生活啊! 感受到花父厚实的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一直强撑着的贺穆兰还是忍不住仰起了头颅,任由眼中的泪水肆意的划过两边的脸庞,化成一声破碎的哽咽。 “阿爷,我不怕,我是怕你们怕啊……” 陈节和那罗浑并肩而立,眼神里涌现出无尽的悲痛,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样脆弱的花木兰实在太少见了,少见的让他们触目惊心。 袁放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那种逼迫良家妇女的恶霸,正是他强迫着用责任去约束贺穆兰正视自己身后还有多少的羁绊。 然而,他却丝毫不悔。 哪怕知道花木兰是女人,他想要跟随她的心思也从未动摇过,这便是花木兰的人格魅力。 一时的脆弱总是会渡过的,而她的人生价值,绝不该是在乡中织布种田! “花木兰被颍川王亲自送回了将军府”的消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京中,在之前的那场变故中,许多臣子都站对了位置,除了拓跋焘的威望足以让这些人拜伏以外,贺穆兰午夜求助和崔浩迅速的控制局面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在这一点上,许多人家都欠贺穆兰一个人情,他们家中的子弟因为“平乱有功”,日后的出身是不必犯愁了。 所以当知道贺穆兰安然回到将军府之后,一群老狐狸们立刻推断出贺穆兰绝对没有失了圣宠,各家的拜帖和各式各样的邀请也立刻向着虎威将军府送了出去,惊得贺穆兰只能不停回帖解释自己肩膀还没有好,还需要养伤。 从转移出阳气开始,贺穆兰的脑海里就无时无刻不浮现出解甲归田的念头,就像是随着力量的流失,将她那些雄心、坚定也移走了一般,这种念头随着大魏的节节胜利、四海的靖平,变得更加的剧烈。 但袁放说的没有错,如今的她不是前世的花木兰,前世的花木兰军功是一点一点在军中拼杀出来的,是十二年来积攒的尸山肉海,是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拼斗,更是她的部将们硬碰硬拼出来的功绩。 而她的功勋,是无数次率领部将“以弱胜强”、“擒贼先擒王”而得到的集体功绩,是以她个人武勇带动士气而创造出来的奇迹,她这个人,本身就代表了“虎贲军”最大的那个符号,是完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算她要解甲归田,虎贲军也要被妥善安置。盖吴也好、卢水胡人也好,虎威将军府的四十多个柔然奴隶也好,包括袁家那些犯妇和罪人,都是不能绕过的关隘。 甚至就连袁氏都曾忧心忡忡的问她,如果她回乡了,后院那位“夫人”到底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恶妇找到给打死? 做出替父从军的决定是多么的简单,如今抽身事外却变得格外艰难。 “哎……” 夜凉如水,满怀心事地贺穆兰仰头看着苍茫的黑夜,忍不住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一片黑暗的未来了。 “花将军为什么叹气呢?” 一声温柔的女声出现在贺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