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他身后看,没看到阿爹。 “富贵回来了,侬二叔呢?”二婶也一脸笑意迎了出来,嘘寒问暖,转头寻找自家男人的身影。 “一切顺利?”阿奶让阿爷搀扶着,用眼细细扫了一遍富贵全身,这才发声问道。 富贵挑着眉毛,惊讶地说:“喔哟!我富贵哥出马一个顶俩,何况还有我家介有‘本事’个二叔,有甚事情还摆不平的?” 他对二婶一笑,道:“二叔和三阿爷他们还在前溪村劳动,兴许要挖通宵。这趟挖出了好多丘家的存粮,阿拉队里这许多人这个冬天是不用愁口粮了。” 几人一听这话,都是松了口气,曹书记和石河生带着黄林生产队的人去前溪村挖粮,这内情大家都是“多少”知道的,虽则“多”与“少”差得有点多,听说一切顺利,人人都放下心来,阿奶还念了几声佛。 富贵灿然一笑,嘿嘿一声:“我是吃不消了,先回来休息。阿奶,屋里鸡蛋还有伐?给我和小乔弄两张蛋饼吃吃,走这一遭,饿得我腿都发软了。” “啊?石河生介小气,连饭都没让你们吃?” 二婶大惊,开始忧心自家男人的肚腹,不知他这般下苦力,有没有饿到。 “那倒不是,三阿爷让人当场煮了粮砖做粥,能吃,就是那个味道……嘿嘿嘿!” “侬个富贵舌头!”阿奶白了他一眼,转头吩咐英子烧火,她要亲自上手,为辛苦一趟又担惊受怕的富贵大孙子摊上两个香喷喷的鸡蛋饼。多放几只蛋,撒上把葱花,煎得金黄香嫩,给富贵好好补补。 “阿奶,侬真好!”富贵甜言蜜语不要钱似地抛洒,把阿奶哄得皱纹笑成朵团花。 曹二叔是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时回来的。 与他一道回村的,还有石河生队长和他的运粮队。因为在前溪村分到了足有七千多斤的粮砖,为了怕夜长梦多,河生队长让人回队里报信,组织了接力运粮队,保证人歇粮不歇,硬生生在前溪村队员们肉痛的目光中,抢回了粮食。 这一趟走的,虽然又忙又累,可是大伙腰杆都是挺得笔笔直,尤其是曹爱党,作为发现地窖藏粮的大功臣,那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要不是他老子曹书记一记巴掌闷头拍下,怕是鸟屎都要掉进鼻孔里面了。 河生队长熬得眼睛通红,却是一点不觉累,让“铁蛳螺”敲起铜锣,各家各户分粮砖! “粮砖”这东西,曹富贵是吃怕了。 可队里大家都分,自家也得往回拉一点,就像阿奶说的,这叫“和光同尘”,偶尔可以露点锋芒,不要做头伸太长的出头椽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