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蕙告别父亲,路过园子时,几位姑娘都不在,何家姑娘应是回去了,她一路前往上房。 平日里,她但凡有空,总会陪二老说说话。 一来是该当有的孝心,二来,能得到祖父祖母喜欢,总不是坏事。 结果才进去,发现胡氏正在,胡氏看见她笑道:“哎哟,阿蕙来了,听说你娘出门去了?” 她母亲出门是个稀奇事,故而个个都要问。 姜蕙含糊应了一声,向老太太问安,又笑着问胡氏:“二婶的铺子何日开啊?” “到中秋过后再开。”胡氏正与老太太商量,“娘您看我刚才的提议如何,自家人总是比外人牢靠罢?我那弟弟可怜,跛了脚如今田里的活也难做,要糊口饭吃,我说不如来铺子里,他学过算术,能管账。正好如虎也能来念书,如兰呢,正跟阿蕙一样大,几个姑娘在一起,更是热闹了。” 他们胡家就两兄妹。 如今她这个姐姐嫁得姜济显,日子越过越好,自然要帮衬下亲弟弟。 老太太也明白。 这个儿媳妇她还是挺喜欢的,不仅能照顾好家里,在外面也能说会道,人情往来不曾出错,现今要她答应这事儿,老太太想一想,还是同意了:“将来家大业大,人是越来越多的,你弟弟来,日后便是不管铺子,做个管家也好。” 那些个大户人家,都是这样。 他们姜家有朝一日,也会兴旺。 胡氏喜不自禁,连声道谢。 姜蕙在旁听着,并不意外,当初姜瑜成亲,他们大房来宋州贺喜,胡氏的弟弟一家便已经住在这儿了,其实就是在鄠县,有时也来往的。 老太太说完,也对胡氏提要求:“你别光忙阿瑜的事情,秀秀的终身大事,到底如何了?前些天说的几个,要么是年纪太大,都能当秀秀老子,要么是长得丑,咱们秀秀也不至于配个这等的罢?” 胡氏暗暗道苦,硬着头皮道:“是儿媳的错,定会好好给小姑挑个相公的,不过娘也莫着急,秀秀这不是还年轻么,一急反而找不好。” 她只能使用拖字诀。 这小姑啊,便是有个哥哥是知府,也难以挑到好的,谁让是个寡妇呢,生得也一般,能有多好的? 好的,人家不会娶个小姑娘啊? 胡氏头疼。 老太太瞅她一眼:“你抓紧便是了。”又看姜蕙,想到一茬是一茬,“阿蕙,你开铺子时要准备些吃食,这样客人来能填饱肚子,我看好些人开铺都这样的。要买什么炮仗,也早些买,多买点,热闹,这一放,大家便都来看了。” 姜蕙笑起来:“我还没想到呢,就按祖母说的办。” 老太太又叮嘱胡氏:“阿瑜这事儿也差不多得定了,我看好些公子都不错啊。” 胡氏心想,你姜秀都要那么好的,她女儿更不用说了。 反正她是没发现特别合意的。 姜蕙听着,暗暗好笑,两个人都贪心的很呢,不过姜瑜晚些嫁出去也好,一旦嫁了,就甚少回家,她定然会想念她的。 很快就到八月六日,仁心堂开张了。 姜蕙一大早穿得漂漂亮亮的出来,上身是件玫红绣缠枝梨花的夹衫,下头一条雪青色百褶裙,腰间挂着碧绿色丝绦,垂着白色的玉坠子,头发挽平髻,斜插一支滚珠金簪。 等到她来到客堂,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虽是十三岁的年纪,此刻竟像个大姑娘,行动间顾盼神飞,亭亭玉立。 胡氏未免胸口泛酸。 她有些瞧不起梁氏,知道她来历不明,指不定是风月女子,可这女儿生得那么好,谁不羡慕? 老爷子笑道:“也是该给阿蕙找个相公了!” 老太太斜睨他一眼:“这等话儿也拿来打趣,阿蕙还是小了点儿的。” 姜济显道:“阿蕙,今儿这日子好,都在休息呢,二叔也去你铺子里瞅瞅。” “那最好不过了!”姜蕙笑道,“二叔一去,旁人定会买上一些的,谁叫二叔是个好官呢,百姓都敬重您!” 这可不是讨好,姜济显的名声是不错,他办案公正严明,自从来了宋州,已经抓了好些盗匪,便是有些陈旧的冤案也能得以昭雪。 姜济显被侄女儿一夸,也笑开了。 众人前往仁心堂。 刚下车,姜辞就给她戴上帽儿:“人多,别被瞧见了,一会儿好些公子来,你看堂姐堂妹都戴了。” 姜琼撇撇嘴儿:“阿娘千叮嘱万叮嘱的,能不戴吗?还是宝儿好!” 姜照道:“宝儿也要长大的,你嫉妒什么?你小时候,还满山跑呢。” 姜蕙哈哈笑起来。 姜琼伸指给姜照来了一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