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鸡上桌,小王拿起筷子,一上来就夹了只鸡腿。钟艾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碗往前推了推,等着鸡腿儿掉进碗里。 可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小王夹起鸡腿送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咂咂嘴:“味道还行,就是份量太少了。唉,还是点贵了。” 见钟艾用古怪的眼神瞧他,他突然放下筷子,捋了捋油光锃亮的小分头,展颜一笑:“我有那么秀色可餐吗?你别光看我,赶紧吃呀!” “……”她吃得下去么! 有时候,回忆的强大能力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比如,此刻看着桌上的鸡,钟艾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行云流水一般剃完鸡骨,然后那般自然而然地把一只肥大的鸡腿扔进她的盘子里……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比较之下,高低立显。 忽略掉那点微妙的小心思,钟艾搓了搓脸,试图把季凡泽那张脸驱逐出大脑,却在转念间又想起他胸口挨的那一拳,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出内伤来。想到这事儿,钟艾心口不由泛酸,跟在酸菜缸里泡过一圈似的。如果当时季凡泽不是说出“沈北用孩子拴着她”那种不中听的话来,她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一走了之吧。 “钟小姐,你的月薪有多少?”小王直入正题,蓦然扯回钟艾飘远的神思。 现在相亲市场都这么赤`裸了?钟艾默默腹诽,心不在焉地答道:“反正够养活自己的。” “你家有几套房?”小王眼中闪着精光,随时开启运算模式。 “……”钟艾简直要给老妈跪了,她老人家相中这是什么货啊。 硬着头皮吃到一半,钟艾的手机忽然响了。 瞟了眼来电显示,她把手机举到耳边,“怎么了?” 急切的嗓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钟艾脸上当即掠过一丝惊诧,她揉了揉突突猛跳的太阳穴,“什么?警察局?!” 对方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钟艾听得稀里糊涂的,嘴上很快回道:“好的,我这就过来。”她正苦于应付这顿饭,现在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拎包走人了。 坐在对面的小王并不介意她先走,只顾幽幽抱怨说:“菜都浪费了……” 在他的碎碎念中,钟艾拿起桌上的账单看了看,三百零一块。她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一百五十块和一枚钢镚儿,拍在桌上。 “咱俩aa制,我多出一块!”说完,她一阵风般飘走。 “……” 打车赶到警察局,钟艾还没迈进询问室,便听到激烈的争执声传出来—— “警察大哥,他就是小偷,真的。当时我一摸钱包没了,马上回头看,就瞧见这人站在我身后,面色潮红,额角冒汗,明显的做贼心虚啊!”阿美尖着嗓子控诉。 “警察大哥,我真是被冤枉的啊!我有病……不骗您……”斯文低哑的男声,似想要辩解,却结结巴巴地难以组织语言。 “有病你不在家歇着,跑车展干嘛去啊?!哦,难不成是想看车模吧?是不是看见坦胸露背的美女,你还准备耍流氓呢?那我可立功了,原来逮着的不仅是小偷,还是个变态色魔!”阿美简直气炸了。 钟艾掏了掏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抬脚走进询问室,却在看见被指控为小偷的那个男人时,她猛地顿住了脚。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拧起眉毛。 阿美和小偷都要张嘴抢答,却被警察大哥一记犀利的眼神给拦下了。得知钟艾是阿美打电话叫来的朋友,警察大哥客观地阐述了事实: 阿美去车展给车模化妆,傍晚收工的时候突然发现钱包被偷了。车展人流量大,本来很难抓现行犯,但偏偏这小偷倒霉,竟然让阿美当场给生擒了,扭送到警察局。可警察一通好找,却没从小偷身上找到赃物,而且对方也死不认账。 钟艾了然,她深瞥一眼坐在墙角那张小板凳上的年轻男人。此人两条长腿憋屈地弯着,衬衫领口被撕破,耷拉着脑袋,依稀可见白皙的脸上被抓出三条血道子,那副模样狼狈至极。 “现在他为了抵赖,居然说自己有神经病呢。”阿美气呼呼地补了句。 “他确实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