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今日从水牢里出来,阿东早就在门口守着,拿了条厚布巾,将黎素头发脖颈擦得干干净净,又递了个暖炉给他。原本已到了春末,可他在水里泡久了,浑身发寒,拿了暖炉就塞到怀里不放。 阿东将他送至房内,又亲自去打水布置,房中央的浴桶内已是热气氤氲,熏得黎素迷迷糊糊,他像死了一般趴在床上不愿意动。 阿东只得将他身上外衣都脱了,扔在地上,只留了一身白亵衣。 黎素挥了挥手,径自爬进浴桶里去了。 阿东道: “属下就在门外,主人若还有吩咐,随时叫我。”说完便将地上的衣裳拾了,床上的被褥给黎素趴得湿漉漉的,也都揭了,一并抱出去,立时便换了新的送进来。 黎素已将衣物洋洋洒洒都脱完了,只露了个背给阿东。 “行了,你出去,我洗完了上去躺一会儿,没有要紧事就别来找我。” 阿东只道了声“是”,便掩好门出去守着了。 黎素在想去雁荡山拦截天一教众的事,这是凌九重交给他的新任务,时间紧迫,明日就要出发。 黎素越来越摸不透凌九重,他完全可以让右使,或者青龙白虎担此重任,先去布置机关道。自己现下这副模样,明日如何上路。 黎素趴在浴桶边缘,轻叹一口气,连床上那些解闷的小玩意儿都顾不上了,只觉得身体疲乏至极,随意洗了洗,便擦干身子躺到床上,一沾上枕头再没了顾忌,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后半夜,黎素翻了个身,身上酸痛难耐。虽然阿东鞭子抽得技巧十足,身上并未见血,可鞭子是实打实抽下去的,皮肉去挨,想要瞒天过海骗了前去监管的青龙,根本不可能。 黎素下床,从柜子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里头是杏色的药膏,闻之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他褪了薄衫,将那药膏用手指抹了,往脖颈胸膛涂开。渐渐身上便有了凉意,酸痛也瞬间好了许多。 此药愈伤有奇效,不过黎素有时候找不着玫瑰膏,也用它抹角先生,或者串珠。 他将小腹抹完了,然而后背上的伤,纵横交错,他却看不到。黎素趴在床上,他知道阿东就在外面,可就是不想开口,让他进来。 阿西就更不行了,阿西从没见过他赤身裸体的样子。黎素虽然放荡,可从不在外人面前放荡。 黎素想来想去,明日是非启程不可的,再这样下去,只会耽误计划。 “阿东。” “属下在。”他果然一直守在外面。 “进来。” 外头已是更深露重,阿东带了一身寒意进屋,将黑袍脱下,走到床边,目不斜视道: “主人找我” 黎素将膏药递给他: “替我上药。” 阿东看他背上一道道暗痕,触目惊心,便蹲下来,默默抹了药膏在指尖上,一点点顺着背脊在他身上匀开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