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大事。大明宫中彻夜灯火通明,内阁并六部也都连轴转,拟批发公文划拨银两刻不容缓。燕京城中的百姓常被夜半急促奔行的马蹄声惊醒,信使披星戴月赶送八百里加急公文到州府,又从州府返回燕京,累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御史台有奏疏参长盛二十二年黄泛区饿死饥民无数,全因内阁首辅私自压下奏折,蒙蔽天子,混淆视听,并派了秦家儿孙出面收买人心。 有人打头阵,闻风而起者众多,另有参秦敏敛财谋私卖官鬻爵,甚至有奏折参秦昭当年冒犯皇子,藐视天威等等不一而足。 此波未平,另一波来势更凶猛,参东宫无德,大婚之年天灾泛滥是为不祥,如今膝下无承裔之男丁,举止与贤明相悖,怀有不臣之心久矣...... 言官们成山的奏折逼得天子哑口无言,他更不可能亲口承认偷瞒灾情私下接济出自大明宫的授意,又近年来太子所作所为着实令人失望,枉费他耗尽心机为长子筹划。忆起为保国本被赶出京城的鲁王,天子愈加气闷,一干奏折全都留中不发。 如此举动更引起朝中议论纷纷,谣言四起,因惯例凡参秦敏的奏折都会被天子驳回,如今留中不发,许多人心思活动,坐壁上观好收渔人之利。 风声四起,翰林院非世外桃源,众翰林们私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见到孟焕之三人进来,全都做鸟兽散,各回其位。 依众人私忖眼下最该得意的杜谦仍是生人勿近的冷面孔,貌似比以往更摆着臭脸;最应该张惶的秦昭雍容闲适,不慌不忙。 孟焕之虽不清楚当年内中猫腻,冷眼瞧了几日,首辅派系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奏折予以反击,其余人等按部就班,全然不当回事。这场角力,参秦敏是虚,第二波中伤太子才是真正目的所在。 想通关节,他才回家对妻子略提几句。因担心她总忧心家人茶饭不思,孟焕之尽量挑最好的走向描述,不时嘴里被一双纤纤玉手塞进橘瓣因而中断话题,他不忘顺势啃咬一下,引得对面的人娇嗔。 一时言罢,知言却顿住剥橘子的手,质疑道:“当年的旧事若圣上不认帐可怎么办?”她见孟焕之略有疑惑,说出当年回西北途中见闻及其中内情。 孟焕之坐正凝神听完,心里却想的是天子当初为太子付出多少心血,如今就有多失望。他轻叹同样困在东宫的韩世朗,再未曾说出自己的烦忧,秦家子孙众多姻亲遍布朝野,有位连襟便在东宫做着太子近卫,还是不要给妻子添愁。 知言静等半晌也等不来孟焕之回答,凑近了询问他,收获一句:“无事,祖父行事超出常人许多,何况天子念着旧情,别人难以撼动首辅根基。” 知言盯着孟焕之坚定的眼神,心中安定,觉得他今天比以往都要好看,献了一个温柔绵长的深吻,溜之大吉先去睡了。留下孟焕之平定气息后,仍要灯下读书,心里暗骂小滑头,每次都勾起火却不让尽兴,忙过这两天,好生降伏她。 知言躺在床上静思,从她幼时起心中便存着危机感,曾几何时全然不当回事。现如今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便坐卧不宁,这也是孟焕之不愿告诉她外面诸事的原由之一。老狐狸依旧是老样子,首辅府也未曾变。她要稳住,无论发生何事,自己不能乱了阵脚,管他外间天翻地覆,也要替孟焕之守住后方。 ****** 因快要到孟老太太的周年祭,孟焕之有官职在身不便告假回去祭奠,府里遣了长兴带着人回去。又秦敏快到七十大寿,观得首辅府的动静不打算大肆操办,知言也要一早备好寿礼。 又韩世英与乔骁的婚期定在下月中旬,秦梅夫妇两人带着儿女齐上京,一来为次女送嫁,二为贺父亲寿诞。知言也回去见了大姑母全家,她长这么大头回见大姑父,心中将其与韩家大老爷相较,兄弟俩外貌相似,气质迥然不同,一个儒雅,另一个虚浮,忆起听过的传闻也有几分了然。 秦家大姑太太秦梅年过不惑,憔悴与疲惫皆写在脸上,容貌带出几分沧桑。不难理解,屋角坐着立志不嫁的韩世芳,论谁有这么一个女儿都无法洒脱。 韩世英眉弯鼻巧,二八年华俏丽佳人,眉间轻笼愁绪,身形消瘦许多。惹得方太君暗中落泪,也是在她膝下长大的孩子,让人如何不牵心。 秦梅也明白娘家从父母亲开始到侄儿侄女们都不喜欢长女,故用过饭后与夫君带着儿女回了东城韩家。世英倒留下小住了两三日,邀来出嫁的姐妹游乐了一日,脸上才露出真心笑容,依依不舍回了韩府等待出嫁。 再者秦家五奶奶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也是喜事,风风光光办了洗三宴。知棋也生下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