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印发数万册四方传阅,朝中上下遍布扬州司马家门生,内阁成天争论不休,但凡牵扯到江南事宜迟迟无定论,一丝一毫都不能损得他的利益。御史若胆敢批一声司马,血溅街头大有可能。圣上都不及他一言九鼎。” 王慎只是苦笑。 韩世朗说着赌气的话:“算了,跟个愚人说这些有何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朝一会,以后都当陌路。”他见孟焕之还想说话,摆手制止:“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你就少说两句,成天在御前晃悠,已是众矢之的。痛快玩两天,带着你的小娘子回燕京过安生日子去。” 孟焕之见劝说无效,也坐下品茗,听着韩世朗调笑:“修远,鸳鸯戏水令人羡慕。可是瞧出来了,你比我等都要识得风趣。” 孟焕之不予回应,面带浅笑凝神听院内的笑声。 ****** 知言起来后才发现飘了一夜的雪依还在下,推开窗落眼银妆素裹,雪气清新。她命丫头寻出桃红色织金绣云鹤风毛袄,套上软鹿皮小靴,披了狐皮斗蓬,穿得厚实暖和才出屋。 三个男人谈正事,韩家大奶奶带着两位女客踏雪畅游别院。因着有温泉的缘故,别院一半尚是冰天雪地,另半副绿意盎然,鲜花点缀其中。山石轩丽,青松苍秀,溪水汩汩,水下鹅卵石清晰可见。巧匠独心又引了飞瀑,喷雪溅泻,石梁卧虹,当真难得好景致。 知言只觉眼花缭乱,未出走几步,身上出了汗,她自嘲道:“真没想到别有洞天,虽是冬日却温暖如春,我生怕冻着捂了一身厚衣裳,现时全贴到身上。” 韩家大奶奶和王沈氏都抿着嘴笑。 知言也不怕她们笑话,说起别院中景致,一脸向往和艳羡。她能来此处全因孟焕之与韩世朗的交情,用不着娇揉造作,坦然和她们相处,本性示人。能结交到朋友算有缘,别人瞧不上她更没必要硬赶着装高雅。 因知言放得开逗得其他两位咯咯娇笑,她也开怀畅笑。引得屋中男人坐不住,韩世朗收好衣襟招呼道:“忧心的事且放下,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出去瞧一眼她们在乐什么。” 孟焕之老远瞧见妻子眼睛亮晶晶抓起鱼食抛向池中,锦鲤争相夺食,染红水面,泛起波纹弥漫开来。他心中顿扫方才抑郁之气,走上前帮她端着食盒,鼻中吸入缕缕如兰似麝的幽香,令他转头盯着妻子不肯挪目。 知言觉察到一旁灼人的目光,偏头对上孟焕之饱含情意的眼神,她只嫣笑回应,惹得其余诸人取笑不已。知言向来都大方,毫不避讳,携了孟焕之的手一起赏鱼,指点池中的鱼儿让大家看。 韩世朗命人拿来钓杆,随意坐在栏杆上垂钓,也不急着钓上鱼,来回划动鱼钩,鱼饵的香气诱引锦鲤游东游西,煞是灵动艳丽。 王慎伫立在两步外,端详许久后幽幽地说:“我等便如这池中鱼儿,一点蝇头小利趋之若鹜,全然忘了本来面目。” 韩世朗仍是信意挥着他的钓杆来去,反驳道:“鱼儿也要吃饱,不争抢只有饿死的份。话说回来,鱼儿们可没有不同寻常的胃口,成天想着从你我口中夺食。” 孟焕之摸着妻子的手温热,又看到她脖颈间出了汗,遂解下她的斗蓬搭在手臂上,语带玄机:“想来是鱼跃龙门,一朝腾飞也未尝可知。” 见他们三人又语带机锋,生怕再吵起来。知言缠着孟焕之去了别处观景,王慎也带着妻子回屋,只剩韩世朗夫妇喂鱼闲话。 知言牵孟焕之的手顺着曲廊慢行,看到昨晚去过的汤泉,她耍赖道:“你可是答应给我建这么一个池子,不能失信。” 因她穿得厚实,脸颊尽染胭脂色,眸含柔意,风流妩媚。勾得孟焕之趁着周遭无人香了知言一口:“一定,绝不失诺。”他脸上五官柔和,脉脉生情注视着知言。 离吃晚饭还有一多时辰,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知言还想再泡一会,故拉了孟焕之一起去洗鸳鸯浴。 知言手底下利落几下褪了衣衫,全身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只余头脸在外头。 孟焕之不慌不忙一件件除落衣裳,健硕身形没了遮掩,很是臭美得在知言面前晃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