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鱼儿听闻有动静,全涌出来聚齐到一处等着喂食,惊起莲叶轻颤,半池摇曳。 知言拍着干瘪鱼食袋做鬼脸,被孟焕之阻止:“不学好,小心孩子也跟你一样。” 知言瞪大双目,强词夺理道:“我生得美,孩子随了我的长相有何不可。” 孟焕之吃吃轻笑,只应道:“是,娘子生得最美,特别是生气时更要美貌三分,可惜现在瞧不到你气鼓鼓的小模样。” 讨厌!知言都能猜出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打趣她长得像秦枫,外貌风流俊俏带着英姿。 两人享受半日清闲时光,看天色微暗,孟焕之陪着妻子回房,打算先哄睡下她,再到前头书房把剩下一点事务理清。 知言瞧透他的心思,哼唧着不放手,又是献吻兼使美人计,勾得孟焕之无奈之下放弃打算,准备早早安睡,却听闻宫里来了人急宣他面圣。 孟焕之顿住解发冠的手,定睛瞧向妻子,一字一顿安抚她:“这一去今晚可能回不来,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睡下。除了我,你还有他,千万切记。” 他的手捂向知言的腹部,微一用力示意。 事出突然,知言的反应比自己预料中的要镇静得多,她只坚定回道:“好,别忘了明天回来陪我散步,孩子也等着听你说话。” 孟焕之亲吻了妻子,又撩开她的衣衫亲向微隆起的肚皮,这才提脚离去。 什么都不要想,知言临睡去时默念。 ☆、142|不止不行 长盛三十一年注定不太平,上元宫宴,先有杜谦不合时宜搅局,后有桂王挑衅太子,君臣相聚不欢而散。之后接连数日,杜谦像打了鸡血一样连连上奏疏,一致的说辞,剑指朝中派系争斗。 起初众人心中都道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冷眼瞧下去,深呼不对劲。天子从未明言斥责杜谦的越职行为,一封封收着奏折,又原样发回。一来一回间,两人像有默契。 这使得原本观望的众官员也闻风起动,纷纷效仿,如雪花般的奏折几欲堆满含章殿,口笔诛伐,顺着圣意剑指内阁。御史台更是不甘落后于人,御史们个个激慨高扬,言辞犀利,几位阁老们都被批成了筛子. 就在大家瞠目结舌感叹来势凶猛,另一波更为猛烈汹涌的浪潮又由杜谦发起,他声情并茂,言辞恳切做出国蠹论。从内阁、六部到各州府,贵极首辅微至小吏无一逃脱,数历官场丑恶:贪婪、谋私、以朋为党、身怀利器迫使他人服从淫威,上行下效,群魔乱舞,国已不是国....... 国蠹论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满锅的热水终于煮沸,腾腾蒸气缭绕,不计其数的人被灼伤。 处在风头浪尖上的杜谦一如往昔傲气凌人,独自行走在翰林院,全然不理会如海般舆论,独立特行逆流而上。 另有御史夹带私货,讨伐秦敏、冯尚书派系,董大学士因与秦家结为儿女亲家,亦不能逃过被人攻击。 有一二等不甚紧要的闲散衙门并小吏们无心当差,镇日聚在角落里议论,争相押宝到底是首辅先倒下还是杜尚书先垮台。 朝中两大派系一方咄咄逼人,另一派出奇的平静。 秦敏按兵不动,以静制动,更是上折自陈数罪,愿领责罚。长盛帝当朝安抚老师,肯定他过往成就,又当着满朝文武百官,闲话叙旧时琐事,旁若无人甚是亲密无间。 此举一出,形势急转,众人的关注点投向杜润,他亦是秦敏的座下弟子,领受赐教十数年,一朝得势,翻脸不认人,全然抛却师生情谊。众人都窃语,真乃小人也。 同时,秦敏再上请罪折,并乞骸骨,给贤者让路,请圣上恩准他告老还乡。天子三驳,秦敏三请后再请。 与杜润行事不同,秦派反扑绕开宁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