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画飞快合上书,脆生生道:“走吧,回家!” “好啊,路过布店也买些针线给你娘带回去吧?记得她上回就说不够用。” “行,那一会儿你提醒我。” “嗯。” 奚画背上书袋,一面说一面笑,悄悄侧目往身后的琴室瞅了一眼,暗叹道:你们好自为之啊,我现下自身难保只能先溜了…… 夕阳西沉,日落黄昏,自打从书院出来,宋初的精神就格外的好,一扫方才那没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模样,好得简直令奚画叹而难止。 从一个布庄走到另一个布庄,从一家玉石铺子逛到另一家玉石铺子,眼看太阳都已经落到地底下了……方才是谁说家去晚了她娘会担心来着? 奚画啃着手头的桃花饼,禁不住用鄙夷的目光投向一边还在涮茶杯的宋初,挣扎了好久,终是开口提醒他: “宋大哥,一会儿我还得回家吃饭呢,再吃就饱了……” “我知道,你看着吃便是,吃不完的不还有我么。”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茶水倒上,轻轻推给她。 刚好她也噎着了,抬手一拿一饮而尽,宋初不由无奈:“茶是要慢慢品的,喝这么急作甚么?” 奚画艰难咽下糕饼,为难道:“……可我噎啊,慢慢喝岂不是得噎死了。” “你啊……”似乎也不知怎么说她的好,宋初只又倒了一杯,仍旧推到她跟前。 这会子奚画学乖了,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喝了半天,歪头去问他:“你干嘛好好的,要针对他们两个啊?” 闻言宋初挑了挑眉,抿了口茶,嘴角蕴笑:“我针对他们?” “你明知道他们不会……还偏偏挑上次的题目来考。”奚画小声道,“这不是明摆着么?” “嗯,就针对了,怎么?”索性承认了,他也是满脸无所谓。 奚画撅了撅嘴:“怎么能这样啊……” “不然能怎样?由着他们欺负你咯?”宋初悠悠放下茶杯,话倒是说得不迟疑。 她听罢愣了一瞬,随即笑着解释:“他们没欺负我。” “什么时候也生成个榆木脑袋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抬手便往奚画头上轻轻一敲,“合着你就安心这么跑来跑去么?便是别人不心疼,我瞧着也……” 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宋初没接着说下去,奚画也就闷头喝茶,好像并未在意。 蓦地她眼珠子一转,双眼亮晶晶地去看他: “要不,等明儿让他们一块儿出门去踏青罢?多走动走动,没准儿也就不吵了呢!” 宋初先是微怔,继而才笑道:“成啊,等旬假的时候去吧。” 奚画抚掌笑道:“那好那好,我让金枝她们也跟着一起,热闹!” “嗯。”后者很是赞同地点了一下,自然而然道,“那我也去吧,热闹。” * 于是,三日后的清晨,平江城城门才开,奚画一行六人便浩浩荡荡地朝城郊出发了。 因为才下过雨,雨后初晴,走在路上只觉空气格外清新,加之阳光也不烈不灼眼,如此天气不由使人身心放松,心情大好。 奚画和金枝行在最前带路,此回打算在外用午饭,所以也就邀了丁颜一同往前,方便打理。 三个姑娘到底是不常出门,一路上说说笑笑,摘花看鸟,果真是热闹得很,宋初跟在其后,优哉游哉地摆弄着手里的玉笛,偶尔也瞧瞧风景。 唯有默默走在人群最后两个人,从头到尾一言没发,看上去就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抑郁的气息…… “喂……” 尚远抿了抿唇,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 后者语气不冷不淡:“嗯?” “你……和宋先生熟么?” “不熟。” 想想也是,他挠挠头,目光瞄向前方:“他们认识多久了?” 关何皱眉不语,隔了一会儿才道:“挺久了,旧相识。” 尚远悠长悠长的“哦”了一声,随即问:“那你呢?” “……我三个月前才到书院的。” 得到这个回答,对方好像很满意:“那也没多久。” 关何点了点头,并不否认:“比你久就是了。” “……”尚远暗自咬咬牙,勉强沉住气,深呼吸一口,才转头问他:“这么说来,你也喜欢她了?” 闻言,他脚步一滞,身形微顿,却只是沉默着,并没回答。 “不做声?她又听不见。”尚远冷冷一哼。 不想关何却不答反问:“你喜欢她?” 他眉眼间乍然染上笑意,不避不回:“那是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