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好,起初吓得不轻,回去休息一两日也就缓过去了。”罗青吹了吹手里的粥,小心送到她嘴边,“要说最不好的就是你了,这都病了好几回了……” “那个江明,抓到了么?”她问。 “啊哟,刀子都捅穿背了,难不成他还跑得了么?”罗青想想便觉得有些骇人,“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么重。据说前来的大夫光是拔刀都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脑子里乍然浮现起当时关何的模样,他抬手将刀一掷,白刃晃眼而过,电光火石间便从江明肩头穿透。 浑身无端的抖了一抖,蓦地觉得那时他的表情有些可怕。 奚画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秦先生给放了吗?”她又问。 “放了,不过沈家人不肯。”罗青取了帕子去替她擦嘴角,“这会子好像在公堂上闹呢,也不知知府老爷会不会受理。” 说完,她就叹气道:“你也是福大命大,我瞧着你身上还有刀伤,若是人家捕快再去晚半刻,你这小命可就没了!” 她手指一伸,又是气氛,又是无奈地在奚画太阳穴处戳了戳。 “真是的,一个姑娘家,安安分分不好么?几时得了这爱管闲事的毛病了?到处趟浑水,嫌命长啊?!” 奚画揉着头,朝她笑嘻嘻地:“下次绝对不敢了。” “下次下次,回回都这么说!” 罗青懒得再和她计较,起身去收拾碗筷。 吃饱喝足,奚画伸了个懒腰,忽然抬头左右望了一圈。 “娘,关何呢?” “他有事,说是要回蜀中一趟。” “哦。” 大概又是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不想去书院上学罢? 介于关何此前已是劣迹累累,奚画并未放在心上,只念着自己因病的缘故又耽搁了好几日,怕是课业那边已堆了三本书要背。 思及如此,眼看罗青带上门出去,她遂小心翼翼下了床,要去柜子上找书来看。 下面的几本《四书》已然背完,只得去翻摆在上头的《诗经》,不想正把书抽出,却有一物贴着那书底滑落在地。 啪嗒,一声轻响。 奚画垂头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翻了几页书后才不在意地捡起来。 待得放在面前时,她眸色愣了一愣。 这是几个月前在书院门口捡到的牙牌,通身莹白,牌子上正反面都刻有图案和文字。 最近怎么老看见这东西…… 她纳闷地拿在手里把玩,反复看那牌子上刻着的两个字,低低念道: “……夜北?” 这个名字越听越觉得熟悉,她好像不止一次听过。 “夜北?” 奚画眉头一皱,眼前猛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似是在梦里梦见过,又似是亲身经历。 满目都是黑色,繁星点点。 在一个燃着焰火的山洞之内,四周站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深深的潭水,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还有一个身着黑衣脸带面具的男子…… 奇怪。 为何之前一直想不起来呢? 明明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自她从山上回来,有关白骨山的记忆却半点都没有。 她的记忆去了哪里? 而这个夜北,又到底是何人? 夜北,夜北,夜北…… “不对……” 奚画眉头越拧越紧,自言自语道,“关何也有一块同样的牙牌,这个牌子,难道是他的?” 心里猛地一怔,从相识至今日,一幕幕的过往洪水猛兽般涌入脑海。 ——“你身上怎么有血?” ——“没有,你看错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我们那里一般都会请道士来做法事。” 她脚步不稳,一下子坐在地上。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