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情也剩的不多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 “那我晚上去收拾行李,这么久没去书院,尚远可想念你了。”说到此处,奚画胸口一痛,扶额就叹道,“我落下这么多功课,也不知回去还补不补得上。” 闻言,关何收了思绪,很是奇怪的看她:“你还要考女官?” 她一时不解:“干嘛不考啊?” “我是想……”他笑了笑,尽量捡着不尴尬的词儿说,“你若是考上了,届时岂不是就要进宫?” “……”竟然都忘了答应他成亲的事儿了。奚画颇感内疚地刮刮脸颊,“是、是哦……可我这就不去书院了?好像有点可惜。”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忽然拍着他肩膀:“不行,我还是要去。我不考你得考啊,我可要好好督促你才是。” “我?”关何愕然指了指自己。 “那是当然,你不去赴考,往后怎么办?”奚画摇摇头,“难不成你想去经商?看你这头脑也不灵光,还不如考个武状元实在点儿。” “赚钱的法子这么多,何必非得吊死在科考这一棵树上?”他不以为意。 “哦,你怎么赚?又要重操旧业去杀人啊?”奚画撅撅嘴,“不行不行,我说去考就一定得去!” 说着便拽上他衣袖便火急火燎往前走:“你可有一个月没去书院了,只怕忘得比我还多,眼下就得给你补补。” “……我想起来庄主方才唤我去一趟。” “想溜啊?门都没有,什么事要去一趟?不如我也去好了。” “……” 西江望着垂花门里越行越远的两个人,步子轻轻巧巧一侧,摇头笑叹。 * 次日清晨,正是昼夜交替的时辰,天还未大亮,暮色稀薄,恍恍惚惚的一片蓝色。 山庄大门前停了一架蓝布幔子的马车,车外瞧着很是普通,里头却一应俱全,连马都是挑的上好的两匹雪驹,此刻正低头甩着蹄子,不时呼哧几下。 因时候尚早,庄内人不多。来送行的也唯有花深里一人,她将包袱交到奚画手上,颇有几分惋惜: “姑娘这就走了?我还想着找你说说话儿,哪知庄主偏偏这些时日派我出门……” “你有空来平江找我啊。”奚画接过东西,笑吟吟道,“我倒是不忙,闲得很。” “真不忙?”花深里神秘兮兮地朝她眨眼睛,“都跟了我们小关,每日还能不忙?” “……”这话臊得她简直接不下口,只巴巴儿的抱着包袱沉默。幸好天色暗着,也看不清她脸红。 “好了……” 关何轻咳一声,脚步挪了挪挡在她跟前,“我们就先走了,若有什么事,你仍飞鸽传书给我。” 花深里点点头:“成。” 正转身要上车,背后却听到一阵朗笑。 “大早上的,天都没亮,这会子赶着走,还是躲我们不成?” 他回头看去,庄内花台旁,正有几人缓缓行来,那大步流星走在最前的是涉风,尽管脖子上缠了条白纱布,血还隐隐往外渗,他却是不管不理,动作上豪不在意。 “你小子现在有媳妇儿了,也知道避嫌啊?”脚下站定,他胳膊一把环上关何脖颈,然而关何还高他几分,只得把他头压下来,打趣着悄声问。 “听说小丫头这些天都和你住一块,可洞房了没有?” 关何面色微窘:“……没有的事。”担心她听见,不时还得偷偷往身后瞟。 涉风甚感失落:“啧啧,怎么能没有呢?这多好的事儿啊,天时,地利,人和,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小子真是浪费良辰好景!没得让人家姑娘失望。” 关何涩然一笑,还不知如何言说,奚画望着涉风,手握成全在另一手掌上轻轻一打,恍然道:“你……你不是上次在城里遇到的老大叔吗?” “咳……” 称呼挺新鲜,涉风松了手,装模作样地摆正姿态。 “小四。”关何垂首小声提醒,“这位是我的长辈。” “哦……哦。”她忙下意识地捂了捂嘴,随即脆生生唤道,“大哥好。” “诶!”后者想都没想就厚颜无耻地接受了这个爱称,两眼高兴得快要开出花儿来,“我大夜北十来岁,原说你唤叔叔也是一样,不过……大哥更好,大哥更好。” 他哈哈大笑,自顾品了少顷,才敛容对关何使眼色: “庄主也来了,你过去看看,怕是他有什么话交代。” 见到花树边佯装赏景散步的叶君生,关何心里一沉,颔首点头:“好。” 头顶闻得鹧鸪在叫,这会子天都没亮,亦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举目在叶丛里张望了好一会,直到听见脚步声方侧过脸。 “庄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