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衣着,关何素来留意得少,今日听她几人提及,才往奚画身上扫了一眼,忽然道:“这会子去裁制一件赶得及么?” “只剩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颜七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否决,“小四若不嫌弃,我让下人取一件我的衣裙如何?也是新制的,从没上过身,瞧着你我身形也差不离,将就一下可好?” “啊?”奚画犹犹豫豫地看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你的新衣裳……不太好吧?” “我还欠着你一个情人呢,一件衣裳算什么事儿?那就这么定了。”颜七在肩上轻轻一拍,转身就吩咐下去。 “衫子要换,这头发这脸也不能马虎。”好像还来劲了,金枝拉着她就往里走。 奚画惶恐不已:“诶诶诶……作甚么啊!” “作甚么?”她眉眼一弯,满脸的坏笑,“你说作甚么?来来来,让我好好折腾折腾,和你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收拾一下是什么样子呢。” “不用了吧!”奚画忙往后躲,金枝哪里肯依,一把拽了她,扯了嗓子又去招呼丁颜。 眼见双拳难敌四手,奚画扭头就唤道:“关何,快来救我!” 后者微微一愣,习惯性迈前一步,不想颜七轻轻巧巧挡在他身前,食指一伸,笑着摆摆手。 “小关,你这可不好,我们女儿家的事,你个大男人不好过问罢?” “……” “放心。”颜七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睛,“一会儿保管让你大吃一惊。” * 辰时四刻之际,酒楼里食客渐多,朝阳顺着窗棂打进来,桌面上便落下斑斑驳驳的痕迹,圆的方的,大小不一。 宋初手上伤得重,逗留了一会儿就先行告辞了。此刻只关何一人在楼下雅间门口坐着,周遭慢慢喧嚣起来,他却抱着臂,心里无端烦躁…… “昨儿我可押了兄弟你十两银子!够给面子吧!” 听得钟勇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关何抬起眼皮,正见那边三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呀,关何。”王五一一面招手唤他,一面剔着牙缝,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宋先生他们呢?” 尚远举目四下里环顾了一周:“阿四呢?” “在里边儿。”他淡淡回答。 “里边儿?”钟勇谋探头朝雅间张望,可惜垂着帘子,什么也瞧不见,“这几个丫头躲里头去作甚么?宋先生也在?” “不是,宋先生手伤了,待会小四代他上场。” “什么,手伤了?这可怎么好!” 王五一呸掉剔牙的签子,狠狠啐了口:“肯定是姓娄干的好事,直娘贼,我去找他理论!” “且慢,巳时要到了,你找他说理又有何用……”关何一语未毕,身后的布帘给人一下子打起,丁颜笑吟吟地走出一步,回头还打趣。 “出来啊,大伙儿都在了,你怕个什么。” 内里有人着急:“我……我等会再出去吧?” “横竖也是要上场去的,那时候人更多,正好习惯习惯!” “就是。”金枝朝关何看了一眼,扶着她两肩便向外推,“你瞧关何都在了,快去让他看看。” 奚画忙拿手捂着脸:“别、别啊,你们等等,你们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光是听觉得好奇得很了,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忍不住移过视线来。红木地板上镀了层日光,湘妃色细纹暗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