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秦四郎叹息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苦涩,“阿莞,我……我不似他们。” 他,仍是清白的。 崔莞神情呆怔,顿了片刻,方明悟他言下之意,心中莫名一松,颔首轻言道:“我信。” 秦四郎双眸一亮,灿若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星辰,他盯着崔莞,喃喃再道:“我不似他们,不似他们……” “嗯。”崔莞眼底泛起一丝酸涩,她一遍一遍的回答:“我信,我信……” 纵使她憎恨寒门,亦无法接受秦四郎相助寒门,可对于这个如皎月一般清朗的少年,仍是期许他可一生安好。 上一世,她对秦四郎知之甚少,仅仅知晓他为巴陵秦氏嫡子,患有头疾,痊愈后于稷下学宫一辩,名扬天下。 而后如何,却不知了,好似突然之间,世间便失去了谪仙的身影一般,了无踪迹,再不曾听闻过一丝一毫关于秦氏四郎之言。 这一世,是她的出现,变更了秦四郎的一生。 崔莞心中,有愧,尤其得知,秦四郎身后之人竟是刘冀时,更是深愧难安。 “四郎君。”崔莞斟酌片刻,缓缓的,以仅有二人得闻之声言道:“二皇子,非明君。” 秦四郎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左右各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罢,过两日,待伤势再稳一些,我便送你出城,你回雍城去罢。” 细细听之,崔莞心中一凛,她垂首福了福身,“多谢四郎君。” 看来,刘冀的疑心未消,这座庭院,已不能久留,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第二百零八章 错身而过卿难寻(上) 翌日,夜里落过雨的缘故,头顶一片湛蓝如洗,清澈得令人只稍一望,便舍不得移开眼。 淋了**雨的秦四郎,发起了高热,刘冀得知后,急急遣人传唤太医令前往别院诊治,便是连药丞与方丞也唤去了两名。 目及秦四郎病弱的模样,随太医令等人一同赶至别院的刘冀又惜又怒,当众便将秦四郎院中的侍婢奴尽数仆杖毙。 而后由埋在府邸中的眼线处,得知秦四郎患病之故,乃是因崔莞而起,顿时勃然大怒。 “去将那贱妇给本王拘来!” 恍惚中闻及刘冀阴狠暴戾的声音,秦四郎身子微微一颤,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沙哑的道:“与她无关。” “若非她,你又怎会淋雨患病?”刘冀抬眼盯着秦四郎,眸底一缕涌动的寒芒铺陈而开,令人止不住后背生冷,“你仍要护着那贱妇?” 方才喝下药的秦四郎,此时困倦席卷而上,他缓缓阖上眼,声息渐弱,“思及故人即将远行,许是一生都无法再相见,难免……” 这般有气无力,沙哑孱弱,仿若悬丝一般的声音,丝毫没有往日里的温和清朗,令刘冀疼惜不已,心中怒火骤熄。 他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榻上之人苍白的面容,虽不再暴躁,可眸底依旧是一片阴沉。 在榻前略坐须臾,刘冀忽的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待榻出门,便对候在门外的侍从低声喝道:“唤柳色前来。” “诺。”能跟在刘冀身旁而不丧命的侍从,均是知他甚深之人,当即便明白主子的心思,拔腿便往门外奔去。 只是,柳色等美少年仍在沐园中,即便快马加鞭接来别院,也得耽延一段时辰。 刘冀踏出秦四郎的院子,行到角楼前,又忆起昨日角楼中不省人事的柳色,那张苍白柔弱的小脸,与此时患病的秦四郎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霎时间,他心中邪火蒸腾,再也抑制不住,猛地转身朝身后的侍从一扫,点出其中一名身子瘦弱,面容清秀的侍从,冷声道:“随本王进来。” 说罢他长袖一甩,大步行入角楼之中,那名被点及的侍从,煞白的脸上满是惊惧绝望,双股颤颤,险些软倒在地,根本迈不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