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芷旋不曾料到的,因而又有些担心,“可是,淮南王是秦六爷的表哥。” “没事,按我猜想,老四已经跟秦家打过招呼了——这是一盘棋,最终能赢,能打击睿王、护国公才是最要紧的,别的都是小事,得失不需计较。”老太爷语声微顿,“换做旁人,这可是一步险棋,也只有他们敢做。” 香芷旋看了老太爷一眼,发现他目光迥然,神色很是感慨的样子。细细思量,不得不认同。真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牵连甚众,没有极为缜密的头脑、过人的胆色,只要中间出了一点儿差错,都会殃及自身。 但是袭朗就这样做了,而蒋修染竟也出手帮了一把。 两个当世名将都觉得可行的事,必然不会出岔子的。 她完全放下心来。 老太爷笑眯眯地看了香芷旋一眼,“明年,你兄长还要继续参加会试吧?” “是。” “得空你跟老四提一提,他与你兄长要是都不反对的话,让你兄长得空就来府中,我能点拨他一二。” “是。”香芷旋并没道谢,因为这件事可不可行,还需要袭朗斟酌之后再做定夺。 老太爷笑了笑,“我是帮你兄长,还是把他往歪路上带,他分得清楚。” “儿媳倒是没想那么多。” “我是盼着他高中,仅此而已。” “多谢您。” 老太爷又笑了笑,信步走开去。 香芷旋看着他尽显老态、萧瑟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自作多情一下,认为老太爷是针对要袭朗休妻那件事做出的弥补。 还是免了吧。 老太爷还是为着家族考虑,想给袭朗培养一个得力的助手——高中的人,多数都要做言官。 别的歪心思么,香芷旋与袭朗一样,知道老太爷是再不会了。他已失去了再与袭朗置气斗法的余地。而今又是无官一身轻,再有歪心思,真就是活腻了。 言官——香若松要是高中之后当言官,真就够很多人喝一壶的。 想到这里,香芷旋不由笑了起来。 ** 皇上认真看了袭朗、蒋修染的奏章之后,将睿王、淮南王唤到面前,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由,狠狠地申斥了两个儿子一番。 随后,他做了一件在官员们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训斥了礼部尚书一通。 礼部尚书足足挨了一个时辰的骂,完全摸不着头脑,到末了,皇上才给出训斥的理由:办事拖拖拉拉,袭阁老为儿子请封世子的事情,朕早就要你抓紧办,你却到这时还没个音讯! 礼部尚书闻音知雅,小跑着回了班房,找出袭老太爷那封请封奏折,一刻没耽搁地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当即批示,命太子拟旨,同时册封袭朗发妻香氏为卫国公世子夫人。 这下好了,很多上奏弹劾的人脸色发黑,心头尽是阴霾。到了这种时候,已不能疑心皇上意在捧杀袭朗,这完全就是让他们闭嘴的信号。 本就该闭嘴了,怎么给睿王、护国公洗清罪名才是重中之重。 袭朗接到旨意之后,却是若有所思。 皇上这意思,大抵是暗示他见好就收,不要往死里打压睿王。 那到底是皇上与周皇后的亲骨肉。 香芷旋接到旨意时,心里有点儿不踏实,问了问袭朗,他也没瞒她。 虎毒不食子,大抵如此。皇上可不是袭家的老太爷,豁不出子嗣的性命安危。 香芷旋担心地问道:“皇上不会因为你知道皇家子嗣秘辛而忌惮你吧?” “不会。”袭朗笑着安抚她,“别忘了,我身后有我们的袭阁老。眼下我做什么事,皇上都会往他身上想,这个人,亦是他顾念情分的人。” “那还好。”香芷旋环住他身形,“别的我不管,只要你好好儿的就行了。”随后又打趣他,“明明是你设的局,别人却以为你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会不会不甘心?” 袭朗失笑,“我巴不得如此。”转念想想,“这样也好,我下手留点儿余地,再谋点儿实际的好处。” 唉,这只狐狸……她心里含着笑意喟叹着,想到了老太爷说过的那件事,便将经过告诉了他。 袭朗当即点头,“行啊。大舅兄的文章我看过,略显华而不实。他还是没摸透皇上的心思——监考官也要揣摩圣意评出优劣,皇上重武轻文,喜欢平实而见真功底的文章,偏生一干学子没看出来。过段日子,让大舅兄常来袭府聆听老太爷教诲,自然,我还要给他找个陪读的。” 他不能够完全信任老太爷和香若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