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胧见侯妈妈、蓝妈妈跟在后面,放心地笑了,“你别怪我大惊小怪的,我看见你忙忙碌碌就心惊胆战。”又解释自己的行踪,“我想去老太爷的书房找一本画册,是小时候看见过的,有一幅图可以描下来做花样子,走到半路才想起四哥这两日常去,我怕里面有什么要紧的公文卷宗,就折了回来,要去问问你再说。”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 袭胧笑着点头,又道:“这几日,四哥命人来书房拿东西的时候,总是一位公子前来,好像是四哥新招募来的幕僚吧?” “好像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那位公子也不知是何出身,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袭胧笑着携了香芷旋的手,“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带着几名丫鬟采集花露,想要用来泡茶。他看到了,就问了两句,后来告诉我,将茶叶用细纱包裹起来,入夜放在含苞欲放的荷花里,第二日清早取出,用来泡茶还不错。我后来就试了试,果真别有一番韵味。” 香芷旋赞道:“倒是个风雅之人呢。” “是啊。”袭胧笑了笑,“方才他去书房,听说是得了四哥的吩咐,来取一幅舆图,走了个对面,就寒暄两句。他得知我为何去书房,告诉了我一个绣铺的名字,说那个铺子里有很多罕见的花样子——他也是听他的妹妹说的,还说我要是相信,就让丫鬟去那个铺子里看看——那儿的花样子是能买回家中的。” “那明日我们就让人去看看。”香芷旋笑着应声,心里想着,冬儿今日可是比平日里话多一些,看起来是打心底的高兴。或许是因着那位公子的缘故?再想到“让丫鬟去那个铺子”一句,觉着那个人说话很是周到。 而那位公子到底何许人也? 她再回想一下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情形,脑海里闪过“般配”二字。 这好像有点儿荒谬了,要是跟袭朗提及,他不取笑她才怪。 但是,真就是挺般配的——胡思乱想半晌,她还是这个结论。 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这还没生呢,就开始犯傻了?她揶揄着自己。 ** 袭朗看来看去,最满意的还是新宁伯世子陆星南。 在与宁氏、香芷旋说起之前,他想着还是先问问袭胧更妥当。万一小丫头很不情愿呢?那他就要重头选人了。 晚间,他让小厮把袭胧唤到了外书房。 袭胧不明所以,从来不觉得外书房是自己该来的地方,进到门里,有些紧张地问道:“四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胡说,你一个小丫头能做错什么事?”袭朗指一指书案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袭胧松了一口气,落座后,语气轻快起来,“不是训我就成啊。” 袭朗敲了敲桌面,又捏了捏眉心,“我就直说吧——这几日我没闲着,帮你相看了几个人,眼下我看中了一个,是新宁伯世子。单拎出来办事妥当,有些才华,放到人群里也很出挑。你别不自在,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我和母亲、你四嫂都希望你嫁得相对于来讲是最好的门第。你同意与否都要与我照实说,这家不行,我再继续给你相看。” 袭胧听得前几句,垂下了头,脸不自主地涨红了。听得末尾几句,心里很是感动。她何尝不知道,母亲、四嫂今年都在为她的婚事迎来送往费神斟酌,没想到的是,四哥竟会为她亲自物色人选。 她定了定神,斟酌之后,抬眼看着袭朗,笑,语气却很郑重:“我听四哥的。” “我可当真了啊。” “你可真是的……”袭胧又气又笑,“这种事,我怎么会胡说呢?” 袭朗笑起来,“那就行。明日让母亲跟你四嫂张罗起来。”顿了一顿,又问,“你知道新宁伯世子是哪一个吧?” 袭胧瞪了他一眼,“我从哪儿知道啊?” 轮到袭朗意外了,“小厮明明说你们见过面,我记错了?” 袭胧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袭朗不相信自己记错了,问道:“近几日去老太爷书房取东西的人,你没见过?” “啊?”袭胧睁大了眼睛,“那个人就是新宁伯世子?” 袭朗嘴角一抽,“你跟他见过面,连他姓什么是什么人都不问问?” 袭胧白了他一眼,“在府里晃来晃去的人多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