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个刚从泥坑了爬上岸的乌龟。 不过,一周之后它会更怪的。 一周后,苔藓、草籽在日晒下苏醒,重新焕发生机,屋顶就会看起来像老爷爷将秃未秃的头,再过一阵子,经过几次夏季的雨滋润,草和苔藓长得更茂盛了,远远望去,屋顶一片茸茸绿色,泥巴龟变成了绿毛龟。 别小看这层绿毛,它们不需要太多土壤或是营养,根也短小细弱,但它们却能保护屋顶不受狂风侵害,不让干草被风吹走,它们还能有效地排掉雨水,让雨水更快地流下屋顶,使下面的干草和木板不易腐坏。 反正何田是这么说的。 易弦抬头看看目前还是像泥巴龟的屋顶,想象不到它变成绿毛龟的样子。 修葺完屋顶,已经要黄昏了。 何田在火上蒸上米饭,跟易弦一起去了他们的红薯地。 同样是根茎植物,红薯喜欢的温和气候,因此只能种一季,耐寒的胡萝卜倒是可以从初春一直种到入冬。 不过,红薯有别的根茎植物没有的优点,就是它的嫩叶可以当蔬菜吃,并且很好吃。 红薯苗种下几周之后,就长得茂盛,墨绿色的叶子像一个个小手掌。这时就得剪掉些叶子,不然叶子长得过于茂盛,吸收了更多的营养,根茎就会营养不良了。 他们一人一把小剪子,很快剪了满满一小筐红薯叶子。 嫩叶洗净之后,用油盐清炒,或者跟野蒜一起炒,味道不输于专门栽培的蔬菜。 剩下的较粗的叶子和茎,切碎了就可以喂给小鸭子们。 米饭一蒸好,何田就把炒锅支起来,加上一大勺鹅油。 这是今年捕到的鹅的脂肪炸出的油。 肥鹅宰杀之后,取出肚子和内脏附近的脂肪,放在油锅里小火加热,很快就会溢出油汪汪香喷喷的油脂,放凉之后用小竹筛子过滤出油渣,放进小陶罐子或者大玻璃瓶里分装,密封好,存放在阴凉的地方,一次取出一罐,就能吃一年的。 何田家食用的油大多数是鹅油,她们家通常还会在每年秋天打一头山猪,猪油是另一种常吃的油脂。 野鸭子油、野鸡油、狍子油、鱼油,还有其他野味的油脂,味道比起猪油鹅油都要差一些,就用来做灯油和肥皂,机器润滑油等等。 油热了,何田把野蒜的叶子切掉,只留蒜头,放在案板上用刀一拍就扔进锅里,翻炒几下,闻到香味后把红薯叶扔进锅,叶子颜色一变,就把锅从火上移开,装盘前加一点盐。 另一道菜是河虾。 几天前捉的那些鱼虾,太小的都变成了小麦和小鸭子们的食物,还剩十几条十厘米长的虾,何田养在一个小水缸里,养了几天,泥沙都吐净了,肠子也空了,今天就是它们变成盘中餐的日子了。 易弦用水舀捉住了虾,沥干了水,何田在锅里放上油,把野蒜的叶子切成段扔进去,一挥手,十几只张牙舞爪的虾就进了锅,几秒钟就变得红彤彤的。 新鲜河虾本身就很清甜,只要放一点盐调味就行了,装在棕褐色的陶盘里,红红的虾陪着绿油油的野蒜叶子,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更别说诱人的香味了。 何田坐在桌前,急不可耐地抓住一只虾去拨,剥了两下又丢回碗里,把手指举在嘴前呼气,“好烫!好烫!” 易弦夹了一只虾,小心剥好,递到她嘴边,“啊——” 何田张开嘴,“啊——” 他笑着把虾肉放进她嘴里,她嚼了几下,也笑了。 “好吃吗?” “好吃!” “那我再给你剥一个。” “不不不,这次我给你剥。” 易弦眉头轻轻一挑,不动声色说,“好。那你喂我!” 何田真的笑嘻嘻地剥了只虾喂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