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则担心地说:“玉福晋的身体不知怎么样了,年轻轻的被气得吐血,大福晋,还是早些把玉福晋接回来,让大夫好好养着才是。” 哲哲叹道:“我这都送了多少信,你也知道,她近来是越发不听我的话。她学会反抗我,是好事,我不怕她将来遭人欺负,可她也太胡闹了。” 阿黛笑:“还不是大汗宠着。” 哲哲怔然:“宠着?” 阿黛说:“莫说咱们宫里头的侧福晋庶福晋们,您往八旗上下瞧瞧,哪家的福晋敢这样折腾,就算是十四福晋,那也是处处为十四贝勒着想,家里头再如何,外面看着一定体体面面。这事儿,大汗多没面子啊,可大汗把玉福晋怎么样了吗?” 哲哲道:“这是往好处想,我不能这么哄骗自己,我得把一切都留个后路才行。阿黛,去拿笔墨来,我给齐齐格写信,要齐齐格劝劝她。” 且说哲哲的书信还没送到赫图阿拉,多尔衮打听到的事,已经传来了。 齐齐格盘腿坐在炕上剥才炒好的瓜子仁,看着跪在地下的人问:“贝勒爷在家可好?” 那人应道:“贝勒爷一切安好,前几日请诸位爷在家里吃了一顿酒,热闹了半天。” 齐齐格轻笑:“他们是不是一边吃酒,一边议论我了?” 地上的人忙慌张地说:“不敢不敢,爷们说的都是军国大事,奴才听不懂。” 那些男人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话,齐齐格不用问都知道,她不屑地瞥了一眼,见大玉儿带着雅图来了,就招呼孩子来吃她剥好的瓜子仁,一面吩咐:“玉福晋来了,你把话再说一遍。” 那人便是毕恭毕敬地讲述多尔衮打听来的消息,海兰珠的丈夫是得急病而去,好端端的人,病来如山倒,大夫开的药还没吃完,人就不行了。 丈夫死后,海兰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若是产下男婴,自然是要继承他阿玛的土地部族和牛羊,如此少不得叫几位叔伯兄弟虎视眈眈。 彼时吴克善便亲自去迎接妹妹,说是把她接回科尔沁安养,保护她们母子平安,海兰珠不求部族和牛羊,只想保护丈夫的血脉,就答应跟着兄长走了。 谁知回到科尔沁,才是噩梦的开始,吴克善将安胎药换成虎狼药,硬生生从海兰珠肚子里打下了一个男胎,而后再逼她调养身体,日夜派人看管,一直送到盛京来。 齐齐格一面捂着雅图的耳朵,一面恨道:“科尔沁的女人死绝了吗,要这样折腾海兰珠姐姐?” 那人怯怯地说:“贝勒爷的意思,估摸着还是看重兰福晋在蒙满的名声,谁不知道兰福晋的美丽呢。” 齐齐格叹息:“可不是吗,有故事的女人,才会让男人好奇,单单只是漂亮的女人,上哪儿找不到?” 大玉儿一脸沉默地坐在边上,其实听见这些话之前,她就已经相信了,真的听完这些,也不过是在滴血的心上再剐一刀。 传话的人退下了,雅图被苏麻喇带出去看人炒瓜子,屋子里只剩下齐齐格嗑瓜子的动静,好半天她渴了,说:“玉儿,给我倒碗茶。” 大玉儿恍然回过神,齐齐格才正经说:“心里很难过是不是,海兰珠姐姐那么苦,你猜姑姑知不知道?叫我说,姑姑是知道的,大汗也一定知道。” “多尔衮能知道的事,他当然知道?”大玉儿给齐齐格倒茶,看着茶水溢出来了也无动于衷,“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一定是怕你难过。” “我还是小孩子吗?”大玉儿将茶壶重重撂在茶几上,茶水早已洒在了她的身上,她生气地说,“他们总是希望我体面地应对一切,可他们却从不把我当个能商量事的人,那我到底该怎么活着?” 齐齐格淡淡一笑,从汪满水的茶几上取了茶杯,痛快地解了渴,喘着气说:“玉儿,别家的女人,是不会这么问的。咱们这么想,这么问,这么做,就注定不会好过,绑在我们身上的绳索看不见,可你一旦挣扎,连皮带肉的扯开,能不痛吗?” 大玉儿眼中含泪,痛苦地抽噎:“齐齐格,我想回家了……” 齐齐格忙说:“再多两天,我让他们炒的瓜子还没吃完呢。” 大玉儿破涕而笑:“你就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