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格格……”迟了整整一年的哭泣,却让苏麻喇安心,她抱着瑟瑟发抖地玉儿,“您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大玉儿伤心欲绝:“苏麻喇,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他爱的女人不是我……” 宫苑里,哲哲带着福临归来,却听见从永福宫里传出的哭声,哲哲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在福临要跑去的时候,拦住了他。 “皇额娘,我额娘在哭。”福临着急坏了。 “让她哭吧,福临,你额娘太累了。”哲哲含泪道,“她太委屈了。” 第297章 圣驾入京 那把戒尺被锁在了永福宫的柜子里,连带大玉儿的眼泪,永远留在了盛京。 清顺治元年八月,皇帝侍奉两宫皇太后,正式南迁国都。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前往北京,车轮马蹄踏过的,是大清八旗将士用血肉开辟的道路,皇太极曾走过但没有走得更远的路,大玉儿带着他们的儿子,走了出来。 车驾到达通州后,多尔衮率诸王、贝勒、贝子、文武群臣于行宫朝见皇帝。 齐齐格带着多铎和阿济格的家眷同行,东莪则一直跟着太后坐马车,此刻跟在玉儿的身边,自然更早地见到了多尔衮。 阔别数月,东莪想念阿玛,不顾殿上文武百官俱在,她便跑向父亲,往多尔衮的身上挂。 “没规矩。”多尔衮冷着脸,“皇上在这里,容不得你嬉闹放肆。” “福临才不会责备我呢。”东莪毫无顾忌地直呼皇帝名讳,张扬骄傲地问坐在上首的堂弟,“福临,你说是不是?” 福临倒是稳重,没有言语,苏麻喇上前将东莪格格带开,多尔衮这才收敛心思,继续向皇帝和太后禀告京中事宜。 圣驾稍事休息后,再次启程,福临独自坐銮舆自正阳门进入北京城,北京城内黄土铺地净水泼街,长街深巷无不戒严,老百姓们虽被允许迎接皇帝,但也只是离得很远很远望一眼,大清天家威严,不可侵犯。 大玉儿与姑姑一同坐车架随行于皇帝之后,看着威武高大的城门楼从头顶掠过,看着宽敞的街道,精致的房舍,玉儿极力掩饰自己对于北京城繁华的震撼。 当马车停止,礼官前来相迎,道是已经到了午门前,恭请圣母皇太后和母后皇太后下舆换轿。 走下马车的一瞬,抬眼望见午门,这高高的城楼虽然尚未来得及恢复大火前的巍峨,玉儿也是怔住了。 她不知道皇太极身前有没有秘密来过北京,有没有亲眼见过紫禁城的恢弘,但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是站在丈夫的身边。 哲哲在一旁感慨:“这么高的城楼……这一块地方,就快赶上十王亭前的宽阔,这……才只是个门面。” “姑姑,汉人真的很了不起,而我们,也打下了一个了不起的江山。”大玉儿仰望着午门城楼,“姑姑,我们一定要守住这片江山。” 哲哲定下心神,傲然挺起胸膛:“玉儿,我们走吧。” 福临待两宫太后上轿后,便也上轿,自午门正门进入皇宫。 这午门正门,除帝王出行才可走过外,在明朝时,仅皇后大婚一日进宫时,及科举殿试一日三甲出宫时才能走过。福临自正门过后,玉儿和哲哲的轿子,方从侧门进入。 过了午门,过内金水桥,过太和门,再到眼前,便是被焚毁的太和殿。 玉儿坐在轿子里,看着满眼的断壁残垣,想象着昔日的辉煌,但愿她的福临,能在这片土地上,建造更巍峨宏大的宫殿。 旧明时,太后太妃皆居慈宁宫,但李自成放火烧城时,连内宫也没有放过。 大玉儿以福临的旨意,请多尔衮先修缮前朝太和殿中路各宫和乾清宫,因此慈宁宫尚未动工,玉儿和哲哲,便分居西路永寿宫和启祥宫。 十数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来到了“新家”,玉儿被一路眼中所见的景象震撼,这会儿脑袋里盘踞着无数念头,倒是把自己给蒙住了。 她暂居永寿宫,姑姑的启祥宫虽然就在边上,可隔着宫门,隔着宫墙,再也不是过去凤凰楼下五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光景。 玉儿独自站在永寿宫的院子里,看着跟随而来的宫人进进出出的忙碌,呆了好一阵后,她喊过苏麻喇问:“这宫里原先的宫人们呢?” “奴婢已经打听了,李自成放火烧城时,逃走了不少,宫里的金银珠宝也被抢劫一空,睿亲王来后,将整座紫禁城搜遍,留下的所有前明宫人现在都在一处看守。王爷说,内宫之事,待您和母后皇太后到京后,有您二位来主持和处置。” 苏麻喇解释罢,朝永寿宫里忙碌的景象看了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