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便哄他说:“那您就安心等一等,太后点头,这事儿就错不了了。” 福临却道:“可是额娘抛给朕一个问题,这事儿也一直梗在朕的心里。” 吴良辅问:“皇上可否对奴才说说?” 福临有些不安:“葭音她能否接受朕的心意,她能否心甘情愿地进宫?这些朕都没来得及考虑。而强行将她纳为妃子,会不会又委屈她?这些朕都疏忽了。” 吴良辅不屑地说:“皇恩浩荡,董鄂小姐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天下哪个女子会不高兴,皇上您多虑了。” 福临没好气地踹开他:“你懂个屁!” 吴良辅一骨碌爬起来,巴结着问:“奴才愚笨,皇上消消气。可是皇上……这事儿您打算怎么解决呢?” 福临负手往书房去,撂下话道:“朕自然有法子。” 夜色渐深,紫禁城安宁了,元曦站在景仁宫的墙根底下,看着乾清宫那头的灯火渐渐熄灭,知道皇帝睡了,知道皇帝今晚没召幸后宫,也不会过来。 “您别不高兴,皇上忙着呢。”石榴劝慰小姐,“皇上得闲了,还不是天天往咱们这儿跑。” “我不是在等皇上,知道他歇下,就安心了。”元曦道,“天天伸长脖子巴望着他来,那也太可怜了。” “小姐,我听来旺说,西边那些主子中,求神拜佛烧香许愿,什么招儿都有呢。”石榴叹息,“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容易。” “荣华富贵,哪有这么简单?”元曦看得开,“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她们或许看着我好,又怎么知道我每天都谨慎地过着日子。” “小姐,您把身子养好,再为三阿哥添个弟弟妹妹吧。”石榴笑眯眯地说,“到时候直接晋封为妃,还能把三阿哥带在身边养呢。” “太疼了,我不想生。”元曦竟然道,“在你们眼里,生孩子就是动动嘴皮的事儿吗?” “小姐别生气,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石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后面的日子,还不定怎么样呢,我若是连玄烨也无法守护,生那么多出来,让他们受罪吗?”元曦回到卧房,躺下来安逸地闭上眼睛说,“随缘吧,这宫里的日子,长着呢。” 那之后的日子,不知皇帝是真的要励精图治,还是和太后赌气,连着十几天都不召幸后宫,也不去景仁宫,就算是定例到坤宁宫的日子,他也几乎不碰皇后。 一转眼,这就要入夏了。 初夏时,最是燥热烦闷,不如盛夏热得痛快,巴尔娅挺着肚子,每日一身一身的汗,太后便将她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这一日早晨去慈宁宫,元曦一路拿着纨扇,本是想优哉游哉地走,却见前头几个宫女太监手忙脚乱,还有人摔在了地上。 “是乌苏答应。”石榴眼睛尖。 “这还怎么了得,她怀着孩子呢。”元曦疾步赶来,见乌苏氏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十分痛苦,忙命小泉子把人抱回去,又命来旺去宣太医,并禀告坤宁宫。 索性孕妇无碍,但受了惊吓,整个人痴痴呆呆还没缓过神,元曦询问她的宫女太监,好好的人怎么摔了,钟粹宫的人一个都说不清楚。 皇后赶来,见乌苏答应无碍,松了口气,对元曦说:“皇上前几日还告诫我,别让宫里出事,他忙得很,无暇再来管后宫的事。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向他交代。” “是,娘娘放心,太医说胎儿无碍。”元曦回眸看了眼怯弱胆小的人,轻声对皇后道,“就是人被吓着了,瞧着模样,像是一直被欺负。” 皇后道:“她怀着身孕呢,谁敢欺负她。” 元曦说:“宫里这也不是头一个孩子,怕是连皇上都不稀罕了,太后那儿疼着巴尔娅福晋,钟粹宫离得远,平日里也想不起来。就连臣妾,也常常忘了后面钟粹宫还住着人。” 皇后问元曦:“要查吗?” 元曦道:“好歹,把这不正之风煞一煞。” 皇后捧着心口说:“我就怕弄巧成拙,本来没什么事,闹得天翻地覆,皇上可要怪罪下来的。” 元曦叹息,想那孟古青杀天灭地的气势,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次,如今这位可好,怕皇帝怕的跟什么似的。 “臣妾明白了。”元曦不能明着强求,“娘娘,小事化了吧。” 皇后这才高兴,吩咐众人道:“好好照顾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