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道:“我亦如此所愿,旁人只当是姐姐后来居上,将皇上对我的宠爱分走,却不知当年我们若一道进宫,到如今依然也是姐妹,不过是缘分来的早一些晚一些。姐姐,只要你我心里坦荡荡,便足够了。” 葭音的心,微微一颤,元曦这番话,仿佛话中有话。明着听是要与她姐妹和睦、相亲相爱,但仿佛又是故意要告诉她,是她从元曦身边抢走了皇帝的宠爱。 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是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怕只有天知道了。 “姐姐再进宫的日子,慈宁宫和乾清宫暂时都没信儿,太后和皇上顾念你的身体,也担心宫里万一有什么事,叫人指责是你的不是。”元曦道,“姐姐只管安心等候,我会派人把承乾宫打扫得干干净净,随时恭迎你入宫。” 葭音点了点头,垂眸看着自己裙上的绣花,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于未来她一片茫然,而事情有多波折,一颗心始终忐忑不安,还有…… “元曦,我有件事,想问你。”葭音的声音,细如蚊蝇,透着纠结和胆怯。 “什么事,姐姐只管问。”元曦脑筋飞转,揣摩着眼前的人心中会有的疑惑。 “我是无意中,听阿玛对额娘说、说……”葭音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太后和皇上,为了我不能进宫的事,闹矛盾了吗?” “没有的事儿。”元曦笑道,“一定是那些混账东西乱传话,把伯父也骗了,太后和皇上都盼着早日将姐姐接进宫,何来的矛盾呢。” “真的吗?” “姐姐宁愿信不相干的人,也不信我这个日日在御前伺候的人?” “不是不是……”葭音忙解释,“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给太后和皇上,添什么麻烦。” 元曦笑道:“何来的麻烦,连皇后娘娘都很期待与姐姐相见,姐姐只管保重身体,静候佳音,皇上和我们呢,也在宫里静候葭音。” 葭音笑道:“小时候,家里也爱开这个玩笑,特别是阿玛每次出征时,额娘都会这么说。直到额娘走了后,没人再提起,听你这么说,可真亲切。” 元曦道:“逝者已矣,姐姐要为自己好好活着。” 姐妹俩在禅房说了许久的话,但葭音与继母和弟弟当日就离开了天宁寺,元曦还要再住上四天才回宫,难得不用操心任何事的日子,她自己也很珍惜。 提起白天的事,元曦都告诉了母亲,佟夫人心疼地说:“难为的女儿,如此周到齐全,额娘从前一直担心你,傻乎乎的又淘气,进了宫该如何生存。” 元曦笑悠悠:“我可是看着额娘的持家之道长大的,心里都明白着呢。” 佟夫人说:“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元曦收敛几分笑容,郑重地对母亲说:“为了阿玛为了哥哥和国维,更是为了我的玄烨,我知道什么该拥有,什么该放弃。额娘,皇上的心就是这样了,我何必苦苦挣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曦儿……” 元曦神情肃穆:“扎小人的那一位,曾经是人中凤凰,如今生不如死。是太后折磨她,还是皇上折磨她,难道不是她自己吗?额娘,在紫禁城里不认命,那就只能等死了。” 深宫里,福临当晚便得知,今日葭音去过天宁寺,而元曦就在那里。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元曦是被母亲派去告诫葭音什么的,于是派人去知会鄂硕,不要再让葭音去天宁寺。 吴良辅眼睁睁看着皇帝在这件事上变得越来越小气,盘算着将来的日子,面对悦常在送的贿赂,这一日他亲自来了一趟咸福宫,告诫悦常在不要有非分之想。 董鄂葭悦满心以为,姐姐惹怒太后,绝不会有好下场,可吴良辅却来告诉她,小心得不偿失。 “公公,我该怎么做?”彼时悦常在满心痛苦地哀求,“请公公指点。” 吴良辅怀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叹道:“捧着贤妃娘娘,只管往天上捧,守着她护着她,处处为她着想,皇上自然就爱屋及乌了。” 悦常在满脸的绝望:“只是,爱屋……及乌。” 且说佟嫔到天宁寺代替太后礼佛,七日后归来,妃嫔们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见景仁宫的踪影。 元曦依序到慈宁宫、坤宁宫请安问候,至于皇帝跟前,连大臣都要领牌子排着队等候觐见,后妃怎敢叨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