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儿继续道:“一个真正勤政爱民的皇帝,不能光靠奏章来断天下事,那么,你坐在龙椅上做的事,就人人都能做得。但皇上是天命之子,必须让天下人仰望于你。” 福临说:“是儿臣无能,不及先帝万一。” 玉儿道:“皇上不能说这样的话,一国一家要想有希望,就必须一代比一代更强,皇上可以谦虚,但不能自卑,更不能胆怯。皇上要有兼听则明的豁达,也要有乾纲独断的魄力,魄力用来震慑文武百官,豁达用来安治天下百姓。” 福临抱拳:“儿臣谨记太后教诲。” 玉儿轻叹道:“怪我不好,又严肃起来了,不过今日皇贵妃说的事,不严肃可不成。今年全国各地必然仍旧要面临水患天灾,不论如何,皇上要比去年做得好,给天下百姓以希望。” 那之后,福临先离开慈宁宫去忙他的政务,葭音和元曦仍旧陪太后说话,再之后,元曦才送葭音回去。 回去的路上,元曦撑伞遮阳,与葭音并行,步履缓慢,说起方才在慈宁宫的事,元曦道:“虽不该我说这样的话,可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刚才闯进来的架势,仿佛太后欺负了姐姐。” “就是这样,他常常会让我尴尬,可我也知道,他并无恶意。”葭音无奈,“我想皇上他自己,也一定尴尬,只是往往说出去的话,收不回。” 元曦笑道:“这便是性格使然,发生这样的事,姐姐往往就呆住了,不知如何应对。换做是我,定会笑嘻嘻问皇上是不是担心我被太后欺负,撒个娇开个玩笑,这样一来,皇上知道太后是疼我的,不会欺负我,下一回他也不会大惊小怪。而姐姐总是什么都不说,皇上要自己来揣测,当然不安了。” “可我……”葭音很为难 “可姐姐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才说性格不同。”元曦笑道,“那么姐姐可以在事后,私下里与皇上说,原本就是你说什么话,他都会听的。” “我明白了。”葭音道,“元曦,我也想把人情世故慢慢地学起来,我在宫里真正过得好了,家人才会安稳安心。” 元曦说:“还有皇上,姐姐真正开怀舒心的那一天,皇上也就不会再一惊一乍,总担心你被人欺负。” 葭音很认真地听着,二人慢悠悠走回东六宫,绕过北面御花园前的路,走远后,悦常在便打着伞站在路中间,看他们远去的背影。 天气炎热,她的心更燥热,越发明白,想要掌控董鄂葭音,就必须先除掉佟元曦,可如今连冬燕都不在她身边,要做些什么,真真不容易。 不过好在,眼下宁嫔尝到甜头之后,已经被她拖下水,心甘情愿地为悦常在的阿玛额娘,与吴良辅“交易”。 以此换来金银,以及和二阿哥多多见面的机会,就连宁嫔期待的由内宫来管理书房和阿哥所宫人调配的事,也已经由皇后来主持,并交由她协理。 种种好处之下,宁嫔已彻底跌入了利益的沼泽,越陷越深,再要抽身就难了。 但这些人,图谋利益之外,尚不敢乱了纲常,这一年夏秋,全国各地虽频有灾情,南方反清势力也未曾消亡,但总算平稳度过,皇帝励精图治,文武百官亦是看在眼里。 内宫之中,元曦受苏麻喇所托,尽力调谐皇帝与太后的母子关系,与葭音姐姐探讨宫廷生存之道,引导她如何侍奉君王,如何侍奉太后。 如此,前朝安定,后宫太平,且心爱的女人正怀着自己的孩子,福临这一个夏天,过得格外开心,乃至因皇贵妃不得侍寝,他也能心情甚好地,去完成自己雨露均沾的使命。 然而慈宁宫里,日子越安稳,玉儿却越感到紧张,像是习惯了在惊涛骇浪里挣扎,已经成了她生存的本能。 转眼,盛夏过去,八月初时,大腹便便的葭音受梦魇困扰,连续数日不得安眠,福临亲陪左右,每每见她半夜一声冷汗惊醒,都心疼不已。 福临则问太医,太医欲用安神之药,葭音担心对腹中胎儿有影响,婉言谢绝了。 为了皇贵妃的梦魇之症,福临费尽心思,这一日,岳乐告诉皇帝,报恩寺的玉林通琇大师到京,宣讲佛法。 福临和岳乐都知道,当年皇贵妃丧母之后,便是得玉林通琇大师点拨,化解失母之痛,如今皇贵妃为梦魇所扰,怕亦是放不下已故的鄂硕。 秋高气爽之时,葭音待产尚早,福临便带着她到南海永安寺,接见玉林通琇大师。 葭音全然不知此事,本以为皇帝只是带她来求神拜佛,在永安寺中得遇故人,感慨万千,之后数日,与大师诵经讲道,佛法庇护之下,梦魇之症渐消。 皇宫里,答应克里纳喇氏与陈嫔,也都已大腹便便,且克里纳喇氏的产期与皇贵妃相近,到十月左右,宫里先后将有三个婴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