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和我额娘葬在一起,雅图姐姐,求求您,求求您。” 雅图转身来,对东莪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十四叔当年并没有下葬,下葬之前就被我们偷出去火化了。十四叔的骨灰,被撒入山川河流,随风飘向整个大清,因为他是最有资格,好好看看和巍峨江山的人。再后来,婶婶的骨灰被重新挖出来,也如此处理了。” 东莪神情呆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 “十四叔和婶婶,始于使命终于使命,他们为大清而生为大清而死。”雅图说,“东莪,下辈子转世投胎,真正做一家人,好好过完一生。” 说完这些,雅图头也不回地离开,到门外叮嘱负责看守的嬷嬷们,就在房门关上时,听见了里面传来凄惨的哭声。 但很快,哭声戛然而止, 雅图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好好为她收拾穿戴,不要伤害她的身体。” 这日夜里,福临回到承乾宫,带来了东莪已死的消息,可对于葭音而言,东莪便是千刀万剐,也换不回四阿哥,那个女人的生和死,她真的不在乎。 “等春暖花开,朕带你出去走走,远的地方不能去,近的地方转转也好,看看春意盎然,心情自然就会好些。”福临温和地说,“这个坎,你过不去,朕就陪着你,直到有一天你能真正好起来,多久都不迟。” 葭音道:“愿皇上一切以朝廷为重,皇上若想为臣妾做些什么,臣妾想见见玉林通琇大师,不知大师眼下云游在何方,皇上愿不愿为臣妾去找一找。” 见葭音有念想,福临大喜,道:“这好办,你且等一等,朕不日就将玉林通琇大师召回京城。” 葭音又道:“皇上得闲,也请去看望太后,南苑离得那么近。” 福临也答应:“皇姐们离京时,朕总要去送送才好,顺便看望额娘。” 葭音苦笑:“皇上怎么能说,是顺便看望额娘?这话叫人听去,又该挑拨您和太后的关系。” 福临叹道:“这也是朕的心里话,知道额娘安好便是了,短时间内,暂时不愿相见。希望下一次见额娘时,能带上朕的政绩,带上军国大事的好消息,让她高兴高兴,朕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额娘面前。” 在葭音看来,母子之间本不必如此,在太后眼里,皇帝点点滴滴的努力都会让她欣慰。 “不谈这些事了。”不等葭音开口,福临就转移话题,对葭音说,“要不要下盘棋?” 原以为,日子将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雅图和阿图离京的那天,姐弟母子相见,也十分和谐。 一切都如福临所愿,他满心期待着这一年,能有所建树,能真正为自己在朝堂上撑起一片天,可昔日放纵任性种下的恶果,也到了该收的时候。 二月末时,玉林通琇大师到达京城,福临请大师到永安寺落脚,带着葭音一同上岛,原定当日就要回宫,并没打算久留,这也是葭音的心愿。 这件事,玉儿也知道,葭音提前数日便向太后请示,不仅得到玉儿的应允,玉儿还要葭音,替她向玉林通琇大师敬赠袈裟。 但巧的是,这一日,刑部有急奏,图海一清早递送进值房的折子,等到傍晚也不见回应。 那些值房里的小太监们,一个个狗仗人势,平日里收惯了引荐银子,如今据说已是二十两起价,往里一道道门,一道道拿,好些官员难得面圣一趟,光打发这些小太监,动辄百八十两的银子,更别说吴良辅那里的大头。 图海哪里来闲散的银子打发这些小畜生,只是急着有事要禀告皇帝,他们也不好生告诉图海,皇帝压根儿不在宫里,惹急了直肠子的人,冲到景运门,将几个小太监打翻在地。 那些人都是抱团的,如此怎肯罢休,景运门值房里竟是闹得天翻地覆,福临和葭音从永安寺回来时,正赶上里头干仗,连御前侍卫们都惊动了,带着兵把值房给围了。 吴良辅手下的人,急匆匆来禀告,尴尬得吴良辅不知如何是好,福临大手一挥:“都锁了。” “皇上?那图海大人……”吴良辅战战兢兢。 “都锁了,他一个朝廷大员,如此藐视君上,在朕的宫里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 福临说罢,转身对葭音道:“朕先送你回去,你别放在心上。那个图海本是朕提拔的人才,后来得了太后的青睐,对他诸多重用和袒护,就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你看如今,真的要爬到朕的头上来了。” 葭音忧心道:“皇上不要意气用事,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臣妾可以自己回去,皇上只管忙去吧。” “朕送你回去,不过几步路。”福临道,“正好让他们,都冷静冷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