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晚,会被他吓死。”皇后靠在元曦的怀里,“元曦,我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后?” 高娃送来安神汤,元曦伸手接,但碰到汤碗的一瞬,还是放弃了:“总是吃药,真怕把娘娘吃傻了,她若梦里继续做恶梦,岂不是更痛苦。” “皇贵妃为什么不好好伺候皇上,总要忍怒他。”高娃恨道,“又或是故意挑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她要这个皇后之位,就大大方方来拿好了,娘娘还能不让给她吗?这样背后里耍阴招折磨人,算什么。” “皇贵妃不会这么做,一定是她和皇上有了误会。”元曦劝道,“高娃,千万别这么想,更不要冲动做傻事。不论如何,有太后在,再不济,还有我。”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连累主子。”高娃还是清醒的,见佟嫔娘娘不让皇后吃安神药,就端着药退下了。 而元曦看着高娃手中的药碗,心中一颤,她像是猜到了什么。 “娘娘还记不记得,在围场的时候,那些闲言碎语?”元曦问皇后,“说皇上和皇贵妃再无所出。” 皇后镇静下来:“是啊,我也听见一两句。” 元曦道:“怕是为了这事儿,娘娘您别害怕,他哪一回冲您发脾气是有道理的,事情的根源不在这里,他就不会再来的。” 皇后苦笑:“其实我也知道,他向我发难,是为了做给皇太后看,他不敢去对皇太后大喊大叫,就只能那我当靶子了。” “您能想明白,就好。”元曦道,“他来随他来,他去随他去,咱们照旧过日子。” “元曦,你见过他发疯的样子吗?”皇后心有余悸,眼神都是飘忽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真的,特别吓人,也特别……” “特别什么?”元曦问。 “也特别可怜。”皇后苦涩地摇头,“真可笑,我竟然觉得皇帝可怜。” 原来皇后也会觉得福临可怜,元曦很无奈,他的女人一个个都觉得他可怜,他这辈子,究竟图什么? 乾清宫里,福临在盛怒之后,头疼欲裂,吴良辅只能请来太医为他止疼。 福临顺口问太医,是不是皇贵妃那样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太医如实秉告,并举例道:“皇室之中,安亲王的第一位福晋,就是孕中过世,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朕想起来了。”福临恍然记起多年前的事,立时命吴良辅,“找岳乐来。” 岳乐莫名被卷入这件事,也勾起曾经的丧妻之痛,他告诉皇帝,倘若皇贵妃的身体的确不易怀孕,一旦出了事,很可能重蹈覆辙,香消玉殒。 “真的有这么严重?”福临道,“有办法治好吗?还有,为什么朕对葭音说,一定为她遍访名医,却一下子激怒了她?” 岳乐怔然,一时没听明白。 福临悲伤地说:“她完全臣服于太后,宁愿信任太后,也不愿信任朕是吗?皇兄,就连你,也常常偏向慈宁宫不是吗?太后到底有什么魔力?” “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岳乐无奈地说,“臣以为,皇贵妃娘娘不是臣服于太后,而不信任皇上,皇上若真的说要为皇贵妃遍访名医,您是否考虑过,皇贵妃娘娘的感受?” “什么……感受?” “一个女子,不断地接受大夫诊治,来判断她能否生育。”岳乐说,“这是何等羞耻屈辱的事?” 福临浑身一震,目光定住了。 岳乐道:“臣如此猜测,只是个人的想法,皇上若欲与娘娘消除这一次的矛盾,还请皇上冷静之后,好好与娘娘沟通。” “她说,因为朕的独宠,让她终日惶惶不安。这是朕的情意,朕拥有了她,不愿再……”福临苦笑,“她有没有考虑过朕的感受,难道要朕像……” “你退下吧。”福临终究没说出口,仿佛说出来,就输给了那个疯狂的孟古青,摆手示意岳乐跪安,“让朕,冷静冷静。” 这日傍晚,北风呼啸,一场大雪随风而来,冻得在外面的人直哆嗦,御膳房最怕这样的日子,怕送到各处的膳食都被风吹凉。 皇帝的御膳来催了几次,吴良辅都打发说不用,过了用膳的时辰,御膳房的灶火可就要灭了,吴良辅硬着头皮来问:“皇上,您用膳吧。” 福临已经靠在软垫上,发了一下午的呆,缓缓转过脸来问:“承乾宫送去了吗?” “送去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