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别害怕,拉着她的手,抱着她的身体。 “皇上起驾……” 外头一阵嚷嚷,玄烨大步离去,宫灯一盏盏出了翊坤宫,这里的光线一寸寸暗下来,灵昭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差点踩空了台阶,亏得冬云出手搀扶。 “小姐?您要追皇上?” “不……我、我就是想再看一眼。” 坤宁宫门下,舒舒盈盈而立,看着灯火回到乾清宫,看着前头安静下来,她对石榴说:“但愿一切顺利,但愿钮祜禄氏能想明白往后的人生要怎么过。” “娘娘,您糊涂过吗?”石榴问,“进宫初初,您可曾犹豫过,取舍不定过?” 舒舒大气含笑,洒脱地应道:“没有,从没有。” 翌日,皇帝要早朝,还有书房的课业,灵昭最先独自来到慈宁宫,亦是太皇太后主动召见她。 从翊坤宫到慈宁宫的路,已经足足走了一年,可今天,每一步都那么难,灵昭满心惶恐,脚下像拖了石墩子。 苏麻喇早已在门前等候,温和亲切地笑着:“娘娘,您来了。手还疼吗,若是疼得厉害,可别忍着。” 灵昭彷徨地看着她:“嬷嬷……” 苏麻喇道:“娘娘,这边请,太皇太后吩咐,要单独见您。” 书房里,墨香悠悠,玉儿站在书架前翻阅书册,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回眸看,年轻的孩子已经跪在身后了。 “你这孩子,大白天的走路不带声儿。”玉儿嗔笑,“起来吧,地上凉。” 灵昭俯首行大礼,露出缠了纱布的手,玉儿便叹:“过来我瞧瞧,化脓没有?” 走到面前的孩子,还没开口,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她害怕彷徨,无依无靠,纤细的胳膊瑟瑟发抖。 才十几岁的孩子啊,玉儿心软了。 她当年瑟瑟发抖时,还有姑姑抱着,可是这无辜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要仔细伤口,但别怕留疤,手上的肌肤换得快,就算留疤,一两年也淡了。”玉儿温柔地说,“你还那么小,好的更快。” 灵昭哭了,控制不住地抽噎着,玉儿将自己的丝帕递给她,转身又从桌上拿来一方盒子,盒子里是一摞几十封空白的信封。 “太皇太后?这……”灵昭捧着手帕,脑袋一片空白。 “你们家送来纸质极好的信封给我用,那我就把平日里用的给你,不然白放着发脆发黄就糟蹋了。”玉儿说道,“孩子,往后就用这信封,给家里写家书吧。” 灵昭立时跪下,伏地叩首泣不成声:“太皇太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玉儿轻轻一叹:“原本家离得这么近,你阿玛每天到乾清门下议政,有什么事派人传句话就行,何必要写家书这么费劲。” 灵昭哭得不能言语,瘦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想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玉儿正色道,“一直以来不阻拦你不规劝你,纵容到今日,错已不在你一人之身。可错就是错,倘若你从一开始就恪守本分,也不会有今天。” “是……” “信你可以烧了,但你留在我心里的不信任,该如何抹去?”玉儿问道,神情严厉地说,“眼下皇上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告诉我,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妃子,把宫里什么事都往外头说,监视他窥探他,你要玄烨往后如何看待你,对待你?” 灵昭猛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不惜直接问出口:“皇上不知道吗?太皇太后,皇上真的不知道?” 玉儿颔首:“玄烨不知道,可你若想让他知道,容易得很。” 灵昭拼命摇头,哭着哀求:“太皇太后,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玉儿说:“这几个月,你往家里送信越来越懒,我就知道你在努力约束自己。一直想给你机会,等你自己想明白,只要从此改了,过去的事,我能当没发生过。可结果,还是叫你先察觉了,事情闹到这一步,说开了也好。” 灵昭哭得直咳嗽,十分可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