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玉儿独处后,长叹一声,“你想说什么?” 是日夜里,皇帝翻了翊坤宫的牌子,久违地亲临西六宫,然而帝妃一相见,灵昭便为了遏必隆,向皇帝叩首请罪。 “罢了,你终究是他的女儿,这一跪,朕不怪你。”玄烨道,“但你也早已是朕的皇妃,要明白身份的轻重,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灵昭含泪道:“皇上没有牵连臣妾,臣妾已感激不尽,臣妾请罪,并非想要皇上为难,是真心的愧疚和忏悔,这么多年,臣妾没能好好规劝阿玛,不能让他早日醒悟。” 玄烨道:“可朕不想再提这些事,你起来。朕来这里,是放松休息,不是来和你议论朝政,灵昭,你就不能像个普通的女子那样。” “普通的……女子?”灵昭茫然地看着皇帝,她不明白玄烨的意思。 “你身上的包袱太重了,何必如此。”玄烨道,“朕只想到自己的女人身边,踏踏实实睡一觉。” 灵昭起身,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僵硬地转了一个圈,走到桌边,手忙脚乱地要为皇帝倒茶。 玄烨无奈,起身来到她身后,从后腰抱住了灵昭。 灵昭浑身紧绷,而玄烨则道:“别害怕,一切有朕在。” “皇上……”灵昭哽咽,“对不起。” “不要再让慧嫔当面嗤笑你。”玄烨道,“你狠狠责罚她教训她,朕绝不会怪你,朕不能时刻保护你,可也绝不容许旁人欺负你。灵昭,你要记得,在钦安殿是朕选了你。” 灵昭委屈极了,转过身伏在皇帝胸前,哭得很伤心。 玄烨的心情很复杂,但他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应对这一切,他不会压抑灵昭的感情,可他也有选择不接受的权力。 “冬云。”玄烨朗声唤人,“打热水来。” 这一夜,灵昭得到了温柔的呵护,虽然舒舒那句“闭上眼睛都一样”颇有些放肆,也挨了骂,可玄烨深知,事实就是如此。 灭了灯,闭上眼,不过是抱在怀里的一副身体,他年轻,血气方刚,怎么都行。 玄烨早已不觉得自己悲哀,更可怜的,明明是这些无辜的女人们。 炎炎夏夜,皇帝的身体像火炉般滚烫,灵昭半夜里热醒,起身取过帕子,想要擦拭皇帝脖子里的汗水。 可她的手才碰到玄烨的锁骨,皇帝就猛然惊醒,抓着灵昭的手,眼眸犀利地瞪着她。 吓得灵昭语无伦次:“臣妾、臣妾是想为您擦汗。” 玄烨的确燥热,且困倦,确认自己没有危险,松了手说:“为朕打打扇子吧,缸里的冰,是不是都化了?” “皇上睡吧,一会儿天就亮了。”灵昭定下心来,拿着团扇轻摇,“多睡一会儿也好。” 玄烨嗯了一声,闭上眼,身上微风徐徐,不急不缓地将燥热驱散,惬意的凉爽,让他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一缕月光,轻盈地从窗棂洒落,借着月色,灵昭能看清玄烨脸上的轮廓,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又躺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日皇后有身孕的消息传来,冬云她们都失落极了,一个个上赶着为她难过。 可是灵昭那时候就明白,她能继续留在宫里,继续保有体面已是不易,还奢求什么恩宠,奢求什么皇嗣。 灵昭小心翼翼地躺下,继续为皇帝扇风,一手则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不论如何,玄烨来了,她还有希望。 那之后,皇帝一连数日都在翊坤宫过夜,虽非夜夜云雨,灵昭也受宠若惊。 她很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玄烨能感受到她的心意,自是温和相待。 隆重的恩宠,为翊坤宫挣回颜面,也是给了朝臣们一个讯号,对待遏必隆,不必口诛笔伐,皇帝自有安排。 六月末,即便鳌拜拒不认罪,朝廷也给了他审判,三十条大罪,条条当诛,但鳌拜随太宗、先帝,开国定江山,同样功不可没。 朝廷念其功勋,免其死罪,判终身禁锢。 遏必隆被夺太师,削一等公,于家中闭门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