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宫女留守钟粹宫打扫看守,其余之人安排到别处当差,臣妾自然会叮嘱各处掌事另眼看待。” “那便由你来安排。”舒舒说罢,再吩咐众人,“慧嫔早逝虽十分惋惜令人心痛,但念太皇太后与太后健在,不宜过分悼念,明日殡礼之后,你们便不必再着素服。” “是。”众人领命,心里都巴不得这事儿早些过去,那之后,再跟随皇后到钟粹宫,向慧妃上香。 且说李氏曾与慧妃有口角,遭她罚跪于宫道之上,后来甚至大打出手,彼此一直怀恨在心,此刻慧妃已死,她却并没有松口气,反而十分心慌害怕。 叩拜行礼时,她对身旁的赫舍里氏道:“你觉不觉得,钟粹宫阴森森的,我曾听说,年轻姑娘若死于非命,就会化成厉鬼,谁对她不好她就夜夜去纠缠……” “李常在。”灵昭的声音赫然响起,“灵堂之内,你又在窃窃私语,过去不论大小宴席,你总改不了这个毛病,我叮嘱过你多少回了?” 舒舒在一旁,将香束递给桑格,桑格请入香炉后,便来搀扶皇后。 灵昭向她欠身道:“皇后娘娘,李氏爱窃窃私语的毛病,臣妾曾训斥过她多次,可她总也不肯改。今日慧妃灵堂之上,她又在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臣妾一时难忍,出言呵斥,扰了灵堂清静,还望娘娘恕罪。” 赫舍里氏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说:“臣妾什么话都没说,皇后娘娘、昭妃娘娘,臣妾真的没说话,都是李姐姐非要拉着臣妾说。” 李氏恨恼地瞪她,可皇后与昭妃在此,她不敢造次。 舒舒冷然道:“明日之后,这灵堂就要撤了,今晚你留在这里,为慧妃守夜吧。夜深人静时,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也不是刚入宫时的小姑娘了,别再毛毛躁躁。” 可这会儿,就是要李氏挨一顿板子或是跪在宫道上,她也不愿为慧妃守灵,这一下吓得嚎啕大哭,竟是大声说:“皇后娘娘,臣妾不敢了,您不要让臣妾在这里守夜,臣妾宁愿挨打罚跪。皇后娘娘,我害怕,我怕她夜里会来找我。” 舒舒皱眉,恼恨李氏胡言乱语,想着再吓唬她,她不定还说出什么疯话,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适得其反。 她与灵昭对视一眼,灵昭也意识到皇后所担心的事,便道:“荣常在,你是众常在答应之首,你把她带回去,看守她在屋檐下罚站两个时辰。手上顶一盆水,不能洒,洒了水明日继续站两个时辰,直到哪一天一滴水也不洒出来。” 荣常在一脸凝重,上前领命,舒舒道:“昭妃已是很仁慈了,你们不要再包庇她。” 李氏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皇后与昭妃先行离开,众常在答应看着趴在地上哭的人,赫舍里氏早已躲在了纳兰氏和董氏的身后。 张答应上前,轻声道:“走吧,你不是害怕吗,还不走?” 罚站本是诸多惩罚中最轻的,可昭妃却要李常在顶一盆水,足足两个时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顶得住,不到半程水就洒了个精光,李氏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荣常在没有理她,命宫女为她换干净衣裳,只道明日这个时辰再来,李氏见无人帮她,哭得更伤心。 众人散去后,纳兰氏来劝慰荣常在,请她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计较,皇后和昭妃不过是让她代为管教,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荣常在摇头:“我没有担心这个,她总是这样,是该受些教训。”她长长叹了口气,“就是说不上来怎么了,今天心里一直不踏实。” 纳兰氏道:“恐怕天气炎热,让吉芯熬一碗绿豆汤来喝。” 荣常在依然摇头,眼神定定地说:“什么也不想吃。” 坤宁宫里,舒舒换了衣裳,洗手后便要来抱承祜,桑格禀告道:“阿哥所里已经都安顿好了,娘娘可以随时将二阿哥送去。” 舒舒亲了亲怀里的儿子,承祜很高兴,一脸期待地看着额娘,仿佛是要她再亲亲。 “我知道了。”舒舒说,“待明日慧妃殡礼之后,我就把承祜送过去。” 桑格道:“虽然按规矩,阿哥公主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可他们都有心巴结二阿哥巴结您,奴婢实在拦不住,重新布置了的屋子,终究和大阿哥、三阿哥不太一样。” 舒舒不以为然:“随他们吧,不然显得我们太清高,要紧的是把承祜照顾好。” 是日夜里,在外跑了一天的玄烨,带着满身疲倦而来,舒舒闻讯从慈宁宫赶回来,便见皇帝双腿垂在榻下,上身躺在榻上,侧着脑袋,和躺在一旁的承祜“说话”。m.DgLHToYOtA.cOm